鼬的动作停了下来,长矛的尖端距离他的“心脏”
只有寸许。
那双万花筒注视着他,似乎在等待他最后的遗言。
“你……知道宇智波恰拉助吗?”
卡卡西喘息着,每一个字似乎都带着血沫上涌的感觉。
鼬的眼神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但没有说话。
卡卡西知道,这是唯一的机会,他必须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时机,强忍着灵魂被撕裂的痛楚,他费力的组织着语言:
“恰拉助他不是这个世界的宇智波……他来自一个……平行世界。”
卡卡西艰难地叙述着,他知道这听起来多么荒谬,但在月读之中,在生死边缘,他只能选择相信自己的判断,赌那万分之一的可能。
哪怕自己死亡,也要为那个孩子谋求一条后路,或者说
生路。
“他认知中的木叶是和平的,他认知中的宇智波……是繁荣的。
他认知中的你……宇智波鼬……”
卡卡西死死盯着鼬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是……英雄。
是……他全心全意信任和依赖的……兄长。”
他清晰地看到,当“英雄”
和“兄长”
这两个词出口时,宇智波鼬的表情,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几乎无法捕捉的裂纹。
那裂纹背后,似乎闪过了一抹极快的、混杂着震惊、荒谬、以及……某种更深沉难言的情绪。
“他对你……没有佐助那样的仇恨。”
卡卡西继续加码,他知道时间不多,必须抛出最关键的信息,“你应该能看出来吧……他……看向你的眼神……”
“他很强……但也……很脆弱。
他的万花筒……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卡卡西的声音越来越低,精神力的过度消耗让他视线开始模糊,“他在晓组织……无依无靠……除了佐助,谁也不信……而佐助……还需要他的保护……”
说到这里,卡卡西的语气,不由自主地带上了一种近乎“托付”
的意味。
连他自己都感到诧异,明明与那个少年相识不久,明明对方现在是“叛忍”
的身份,可他却无法对那个承载着巨大秘密和痛苦、却依然试图保护他人的少年置之不理。
或许是因为在他身上看到了带土过去的影子,又或许是因为恰拉助对“宇智波鼬”
的执念,触动了他内心深处某些关于羁绊与失去的共鸣。
他像是在对一个最不可信任的人,托付一件最珍贵的、易碎的物品。
“宇智波鼬……我不管你有什么目的……也不管你相信与否……”
卡卡西的声音已经微不可闻,带着一种穷途末路的恳求,“在晓组织……如果可以……请……稍微……看顾他一下……哪怕……只是让他……活下去……”
这番在极致痛苦和混乱中说出的、逻辑不清、动机不明的“托付”
,在月读这片扭曲的空间里,显得如此不合时宜,如此……可笑。
宇智波鼬沉默了。
那双万花筒深不见底,似乎在审视卡卡西话语中的每一个音节,每一个细微的情感波动。
是试探?是陷阱?还是这个号称“拷贝忍者”
的男人,在精神崩溃边缘产生的呓语?
他无法判断。
平行世界?另一个信任着自己的“弟弟”
?这出了他所有计划的范畴。
而应对未知,最直接的方式,就是……
回答卡卡西的,不是言语,而是更加残酷的精神折磨。
黑色的火焰长矛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无数细小的、燃烧着阴冷查克拉的千本。
它们如同暴雨般倾泻而下,刺入卡卡西的身体。
不再是单纯的贯穿痛,而是带来了酸、麻、痒、胀、灼、寒……各种极致的、矛盾的负面感知,如同千万只虫蚁在啃噬他的灵魂,又像是被投入了熔炉与冰窟的夹缝中反复炙烤与冻结。
鼬似乎想用这种极致的痛苦,来验证卡卡西话语的真实性,来拷问出他可能隐藏的更深层的目的。
他操控着月读的空间,时而让卡卡西重温旗木朔茂自杀的场景,时而让他再次经历神无毗桥的失去,时而再次体会琳死亡前的每一个细节。
精神上的凌迟,持续了很久。
卡卡西的意识在崩溃的边缘反复徘徊,他挣扎,他无数次感觉自己的灵魂就要彻底消散在这片血色空间里。
但不知为何,每当即将彻底放弃时,恰拉助最后看向自己时,那悲伤的眼神,就会模糊地浮现出来,勉强吊住了他最后一丝清明。
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透露更多关于恰拉助的信息,也不知道自己的“托付”
是否起到了反效果。
他只是在无尽的痛苦中,坚守着那一点莫名的、曾身为监护人的责任。
不知过去多久,宇智波鼬的身影如同泡沫般无声退去,血色的月读空间消退,现实的阳光重新刺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