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的扭曲感渐渐平息,脚踏实地的不真实感传来。
先侵入感官的是那无处不在的、阴冷潮湿的空气,带着若有若无霉味的特殊气息,以及一种沉闷的、仿佛永无止境的淅沥雨声。
这雨声并不清脆,而是隔着某种厚重的屏障传来,显得遥远而压抑。
恰拉助和佐助几乎同时稳住了身形,警惕地环顾四周。
他们身处一个极其宽敞却毫无生气的巨大空间。
穹顶高耸,隐没在昏暗的光线中,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只有大片的深灰与墨绿。
脚下是冰冷坚硬的石板,缝隙间似乎还残留着经年累月积累的湿气。
巨大的管道如同扭曲的巨蟒沿着墙壁攀爬、延伸,出低沉的嗡鸣,偶尔有水滴从接口处渗出,滴落在积水中,出空洞的回响。
整个空间的光源来自于墙壁上镶嵌的、散着惨绿色或昏黄色光芒的灯盏,它们非但没有带来温暖,反而将阴影拉扯得更加诡谲扭曲。
这里就是……晓组织的基地?隐藏在雨隐村之下的……魔窟。
一股寒意顺着后背爬升,不仅仅是因为物理上的低温,更是因为这环境本身所散出的冰冷和死寂。
与木叶哪怕在夜晚也潜藏着生机的喧嚣截然不同,这里仿佛一个巨大的坟墓,埋葬着阳光与希望。
佐助下意识地靠近了恰拉助,两人的手依旧紧紧握着。
佐助的眉头紧锁,写轮眼在不自觉中开启,谨慎地观察着每一个阴暗的角落。
这里的环境让他本能地感到不适和危险。
恰拉助警惕着,全身的神经都绷紧。
他快地扫视着周围,将几个明显的身影纳入眼中。
离他们不远处的阴影里,靠墙站着一个身材高挑、戴着斗笠、垂着淡蓝色丝的……纸片?不,那是一个由无数白纸汇聚而成的人形——小南。
她的眼神平静无波,如同两潭深水,静静地看着新来的不之客。
更远处,身着晓组织标准黑底红云袍、整个头部都被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苍绿色眼睛的人,正漫不经心地数着手里厚厚一叠钞票——角都。
而另一个,则显得格格不入。
他穿着同样的袍子,却一脸狂躁兴奋,脖子上挂着的邪神教项链随着他夸张的动作晃动着,手里摆弄着一柄巨大的三段猩红镰刀,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歌谣。
他的目光如同现新玩具般,毫不掩饰地、充满恶意地打量着恰拉助和佐助,尤其是在他们相似的脸上来回逡巡。
“哇哦!
是你们呀,你们两个长得真像啊!
喂喂,你们谁更强一点?来和飞段大爷打一场吧!
输的人献给邪神大人!”
飞段的声音在空旷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仅仅是这几道目光,就带来了如山般的压力。
这些人的查克拉或阴沉如渊,或狂乱如风暴,无一例外都强大而危险,带着s级叛忍特有的、视人命如草芥的漠然与残忍。
佐助的呼吸微微急促,握着恰拉助的手更紧了些。
恰拉助则强迫自己挺直脊背,用同样冰冷的三勾玉回望过去。
“哎呀呀真是的,一回来就听到飞段前辈在大吵大闹呢!”
一个与现场气氛极度违和的、跳脱又聒噪的声音打破了沉寂。
只见刚才还散着冰冷煞气、抬手间湮灭两名根部精英的面具男,此刻正双手抱着后脑勺,身体夸张地左右摇晃着,用那种属于“阿飞”
的、极其欠揍的语气抱怨着。
他甚至还像小孩子一样跺了跺脚。
“前辈们好呀!
阿飞回来啦!
还带了两个新朋友哦!”
他蹦蹦跳跳地朝着角都和飞段的方向挥手,然后又转向小南,“小南前辈!
绝前辈!
看,这就是我说过的,——级有趣的宇智波新人!”
这突兀的转变,让恰拉助和佐助都有一瞬间的错愕。
佐助更是皱紧了眉,眼中充满了对这个神经质面具男的厌恶与不信任。
恰拉助却心中冷笑。
装,继续装。
他清晰地记得面具男秒杀根部时那轻描淡写的残忍,与眼前这个“阿飞”
判若两人。
他甚至能感觉到,面具男在切换人格时那一丝极其细微的、连他自己可能都没太在意的……懊恼。
或许是在懊恼刚才为了震慑卡卡西和木叶,不小心表现得太出“阿飞”
的人设了?不过,这种懊恼也只是一闪而逝。
“哼,新人?”
角都终于停下了数钱的动作,那双绿色的眼睛扫过恰拉助和佐助,像是在评估两件商品的价值,“希望不是只会浪费组织经费的废物。”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
“喂喂角都,别这么说嘛!
看起来细皮嫩肉的,砍起来手感一定很不错!”
飞段舔了舔嘴唇,猩红的舌头如同蛇信子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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