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炽
夔门江心的漩涡吞没了最后一丝天光,骨香窖底的三百口陶缸在黑暗中浮起青光。
慕容铮的指尖触到缸身“戊戌零号”
刻痕里渗出的琥珀黏液,那冰凉黏腻的触感让他想起儿时抚摸过的镇水兽鳞片。
“寒拓把你曾祖的脐带灰当引子,”
颜素心的黑袍拂过缸沿,锁骨下的月牙痕在暗处渗着血光,“混了三百童男的乳牙粉,才炼出第一炉骨香!”
老艄公的烟袋锅子“梆梣”
敲裂最近那口陶缸,缸底积着的灰白粉末突然翻涌,浮出半截焦黑的脐带——带结打法竟与慕容铮腕间红绳一模一样!
“这是你出生时的脐带”
老艄公嗓子哑得像破风箱,“你娘颜灵玉投江前,把它焙成了灰封缸!”
慕容铮的左肩胎记骤然灼痛,他抓起脐带灰,粉末遇血“滋啦”
凝成“慕容炽”
三字,字缝里钻出的青铜虱群出啃噬骨头的沙沙声。
窖底真窖
颜素心突然拽着慕容铮跌向窖心,三百口陶缸“咔嚓”
裂成北斗七星状。
缸底露出的不是泥土,而是青铜浇铸的星宿图——北斗勺柄指向“癸卯年八月初三”
,星线旁新刻小字:“三峡坝基应力点,骨香镇之”
。
她撕开黑袍,脊背疤痕渗出琥珀黏液:“寒拓修坝时用活人打地基你曾祖慕容炽就是被灌了哑药,生生砌进堰塘水泥里的!”
老艄公的烟袋锅子猛戳星宿图:“这图是反的!”
他啐出血痰,烟灰在星线蚀出新的轨迹:“坝基真正的应力点在归云庄地脉——寒拓让你家世代献骨,就为镇住他修坝弄出的水眼!”
慕容铮的腕骨旧伤突然崩裂,血珠滴在星图上,“滋啦”
烫出青烟——烟里浮出颜灵玉的虚影:她正把一包香木粉塞进陶缸,窗外闪过慕容云天阴冷的笑脸。
骨灰真方
青烟突然裹住颜素心。
她黑袍下摆“刺啦”
裂开,露出满背的疤痕——每道疤纹都是三峡坝基应力图的变体!
“监察局用虱毒改我容貌时,早把真配方蚀在我骨头里了”
她嗓音混着血泡声,“姐姐换走的脐带灰才是寒拓要找的真骨香!”
窖顶突然坍塌,三百口陶缸“哗啦”
碎裂。
骨灰腾起的白雾中,浮出三百个蜷缩的婴孩虚影,每个心口都钉着“戊戌零号”
的木牌。
慕容铮拾起地上半截脐带骨,骨尖突然“滋啦”
作响——遇血显出新字:“归云庄地脉通夔门水眼,焚庄可镇虱巢”
。
字迹旁粘着撮香木粉,散出当归混麝香的怪味。
颜素心突然掐住他手腕:“你可知寒拓为何专挑慕容家下手?”
她撕开黑袍,脊背疤痕渗出琥珀黏液,“因为慕容家的血脉,能镇住水眼里的虱巢你娘换走真骨香,就为破这百年诅咒!”
焚庄誓
江雾突然涌入地窖。
慕容铮在昏暗中看见——雾中浮出颜灵玉的虚影,她旗袍下摆被江风掀起,露出左肋三道刀疤:“铮儿,真配方是至亲的脐带灰”
她指尖点向窖壁星宿图,“焚庄镇虱,慕容家的债才算清!”
老艄公的烟袋锅子突然砸向星宿图:“不能焚!
庄底埋着三百童男的尸骨——焚庄会惊了他们的魂!”
颜素心突然咧嘴一笑,嘴角裂到耳根:“那些孩子根本没死寒拓把他们养在庄底水牢,专门抽取脐带血炼香!”
她甩出捆泛黄的契约,纸页翻飞间露出密密麻麻的血指印。
慕容铮瞥见最新那页写着:“癸卯年八月初三,慕容铮抵脐带血三斤,清祖债七成”
。
契角摁着的蝌蚪状指印,正是他昨夜睡时被强按的手印!
哑谜终局
慕容铮突然抢过契约撕碎:“放屁!
我亲眼见过那些孩子的尸骨!”
颜素心的指甲突然刺入自己锁骨月牙痕,挖出枚青铜钥匙:“那就让你看看真相”
钥匙插入窖底锁眼的刹那,地砖“轰隆”
移位,露出底下深不见底的水牢。
三百个瘦骨嶙峋的童男被铁链拴在墙上,每人左肩都烙着“戊戌零号”
的月牙痕!
最前面的男孩突然抬头,左肩月牙痕淌着血,嘴唇一张一合却不出声。
慕容铮的窥心瞳骤然剧痛——他听见男孩心底的嘶吼:“慕容哥哥,快走!
寒拓要用我们的血炼长生香!”
老艄公的烟袋锅子“当啷”
落地:“原来骨香是活人的脐带血!”
血债血偿
颜素心突然掐诀念咒,水牢铁链“唰”
地缠住慕容铮脚踝。
“这才是最后的祭品”
她黑袍翻飞处露出监察局徽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