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甲兵一到城下,直接用铁钩搭上城墙,顺着绳索往上爬。
后边的兵在城墙上用箭压制,只要明军露头,立刻射杀!
明军的刀砍不动,箭也射不穿敌军的三层盔甲。
火铳虽然能打伤人,但威力太弱,而且明军自己的火铳质量差、数量少。
“啊,他们上来了,他们上来了!”
白甲兵冲上城墙,双手各持一刃,专挑人多的地方猛冲。
明军人数虽众,但多数人连上前搏斗都不敢,少数胆大的,也根本不是对手。
王志见城头奴兵越聚越多,心知城池已失。
但他仍不肯认命,拉来朱万良手下的几十名家丁,眼睛通红,高声怒吼:
“杀奴!”
话音未落,他已经挥刀冲向敌军。
可惜,大局已定,建奴终究赢了。
莽古尔泰见城门大开,笑声朗朗:
“走,随本贝勒进城享乐去。”
“报大汗,三贝勒已拿下虎皮驿!”
“哈哈,好!
告诉三贝勒,城中那些低贱的明军,统统杀光,一个不留。”
……
“报四贝勒,明军又派斥候侦查我军,人数分散,只在外围山林边缘活动,约百骑左右,请贝勒示下。”
此时皇太极仍叫黄台吉。
若朱由校见到中年时的他,恐怕会大吃一惊。
此人身材高大结实,并非那种臃肿的胖子。
“看来这明军将领还有些头脑。
伏击做不了,那就调整部署。
主力后撤,派一个牛录出战,把那群不知死活的明军全干掉。
再留两个牛录的阿哈分散埋伏,等明军进入山林后骚扰他们,拖住时间。”
黄台吉当然不会让自己的披甲兵去做这种危险差事,阿哈最合适。
“令镶黄旗在后方官道迅挖出三道壕沟,路面铺满刺物。
再分两个甲喇绕入山林,包抄到明军背后,等正面交战时起突袭。”
山林之地,对建奴而言是天然主场。
他们自幼生于林间,熟习生存之道。
比起明军,更能耐寒,更能吃苦。
至少这一代从深山走出的“野猪皮”
,战力惊人。
“千户,不能再前进了,前面林子越来越密,小心中埋伏!”
李景升何尝不知此理,但他一路走来,除了自己人,连只鸟都没看到,更别说敌军。
如此回去,如何交代?
“再往里走一段,提高警觉,注意四周动静。”
林中太过安静,静得让人心慌意乱。
有人甚至紧张得手都在抖。
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死亡来临前的那份无助与恐惧。
“千户,有动静!”
一名夜不收低声喊道,距离李景升不远。
他已迅下马,躲在马身后,拉开弓箭,盯着侧翼方向。
其余人也纷纷下马,原地警戒,没人敢动,连大气都不敢喘。
这名夜不收死死盯着侧翼,声音正是从那边传来的。
忽然,他看见一块白色的甲片一闪而过,立刻低喝:
“是建奴!”
躲在树影里的建奴察觉暴露,立刻闪身翻滚向前。
夜不收的箭矢早已蓄势待,他刚一站稳,利箭便穿喉而入。
“杀明狗!”
阿八尔用满语高喊,声音未落,建奴从四面涌出。
近者持刀直扑明军,远处则以弓弩压制。
李景升眼见即将被围,翻身上马大喝:
“是正白旗,快撤!”
其余明军见势不妙,纷纷拨马突围。
奈何距离太近,不少人还未逃出,便被乱箭射倒,或被缠住脱身不得。
李景升不再恋战,带着六十多名骑兵迅撤离。
建奴无马,只能眼睁睁看着明军远去。
“台台,林中有伏兵,是正白旗,我们折损了三十多人!”
熊廷弼眉头紧锁。
先前贺世贤说现正黄旗斥候,如今李景升又遭遇正白旗,看来林中主力便是正白旗无疑。
老奴统兵不过四旗,此地竟出现两旗兵力,莫非又设圈套?可他攻打虎皮驿的架势,分明是来掠夺粮草。
局势危急,虎皮驿命悬一线,熊廷弼无暇多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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