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我王磊,有失察之责,甘愿接受组织任何处理!
但在此,我以党性、以人格保证!
我所掌握的一切证据,包括恒力重工系统性的造假链条、郑国栋集团利用职权为其提供保护并收受巨额贿赂的犯罪事实、以及指向华阳事故系人为遥控引爆的直接技术铁证——将毫无保留、原原本本地提交给调查组!”
“同时,我恳请调查组!
不仅要查清华阳事故的直接技术原因和监管漏洞,更要深挖其背后盘根错节的腐败网络!
揪出所有蛀虫!
还‘磐石’国标以清白!
还北江工业一片朗朗乾坤!
给逝者一个交代!
给生者一个说法!
给历史一个真相!”
掷地有声!
不回避责任,不推诿过失,更不畏惧深挖!
王磊的陈述,如同一块投入深潭的巨石,在凝重的会场激起了巨大的波澜。
调查组几位专家的眼神明显亮了起来,频频点头。
赵立宏司长脸上那层冰霜似乎也融化了一丝,他深深看了王磊一眼,缓缓点头:
“很好。
王磊同志的态度是明确的。
调查组会依据事实,全面、客观、公正地进行调查。
你提供的所有线索和证据,我们高度重视。
真相,一定会水落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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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结束,已是深夜。
王磊回到省工信厅办公室,高强度对峙带来的精神亢奋退去后,是无尽的疲惫。
他靠在椅背上,闭目按压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国务院调查组的压力如同泰山压顶,而郑国栋背后那个神秘的“老领导”
和隐匿无踪的“影子”
,更是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轻微的敲门声响起。
“进。”
王磊没有睁眼。
门开了,进来的是陈明远。
他手里依旧拿着厚厚的文件夹,但步履比上次更加沉稳。
灯光下,他的脸色依旧带着倦意,但眼神却异常清醒,甚至带着一种破釜沉舟后的锐利。
“王厅长,这么晚…关于全省停产企业‘磐石’国标对标复核的细化流程和批重点企业蹲点名单,我…初步拟了个方案,想请您过目。”
陈明远的声音很平静,却透着一股不同以往的专注。
王磊睁开眼,接过文件夹,没有立刻翻开:“明远同志,坐。”
陈明远没有坐,反而上前一步,将文件夹翻到其中一页,指着上面一个被红笔重重圈出的企业名称——临江市最大的危化品储运基地“宏远化工物流”
。
“厅长,这个点…我想去。”
陈明远的声音不高,却异常坚定,“宏远物流是全省危化品周转的咽喉,风险等级最高,历史遗留问题也多,是块最难啃的硬骨头。
之前…受郑国栋影响,市里对其监管有些…投鼠忌器。
这次复查,阻力不会小。
我请求带厅里技术骨干进驻蹲点,不查出所有隐患,不彻底整改到位,绝不撤回!”
王磊的目光落在那个被红圈标注的名字上,又缓缓抬起,看向陈明远。
陈明远的眼神没有丝毫闪躲,坦然地迎接着王磊的审视。
那里面没有了之前的圆滑、试探和自保的算计,只有一种近乎赎罪的迫切和一种要将功补过的决绝。
“宏远物流…确实是个风暴眼。”
王磊缓缓开口,“你确定要去?那里面的水,可能比恒力还浑。”
“正因为浑,才需要有人去搅!
才需要有人去把底下的污泥都翻出来!”
陈明远语气斩钉截铁,“厅长,我知道我以前…有错!
但华阳的血,不能白流!
这次,我陈明远就钉在宏远了!
安全红线划到哪里,我就守到哪里!
出了任何纰漏,我负全责!”
王磊沉默地看着他,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
陈明远的转变是真是假?是迫于压力的表演,还是灵魂深处的觉醒?此刻,似乎已不那么重要。
重要的是,他愿意主动跳进最危险的火坑,去啃最硬的骨头。
在安全防线千疮百孔、急需重建的此刻,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