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引着家属们向安监处办公室走去。
刘胖子腿肚子有点软,硬着头皮跟了上去,心里把劳保科老王和供应科的人骂了一万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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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勤仓库深处,光线昏暗。
张伟蜷缩在登记台后面,耳朵却像雷达一样捕捉着货架那边的动静。
小孙和张有福的对话虽然压低了,但在这死寂的环境里,断断续续还是飘进了他耳朵里。
“……福哥,那批鞋…真没问题?我可听说北坡那边有家属闹起来了,好像就是为劳保鞋的事?”
小孙的声音带着点不安。
“慌什么!”
张有福的声音透着老油子的镇定,“闹?能闹出什么花样?以前闹的还少?最后不都是雷声大雨点小?账做得天衣无缝,东西又没贴标签,咬死了就是批次差异,谁能证明?上面有人顶着呢!
再说了,真查下来,第一个倒霉的是谁?还不是负责采购验收签字的?咱们这些小虾米,顶多算个跑腿的,怕啥!”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了些,“老规矩,好处少不了你的。
最近风紧,等这阵过去,老地方……”
就在这时,仓库沉重的大门被“哐当”
一声猛地推开,刺眼的阳光瞬间涌入,照亮了飞舞的灰尘。
仓库主任老马阴沉着脸,带着两个膀大腰圆的仓库管理员大步走了进来,皮鞋踩在地面上出急促的回响。
货架后的低语声戛然而止。
老马锐利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过整个仓库,最后落在角落里那排被货架半掩着的“报损核销品”
隔离区,眼神闪烁了一下。
他径直走到张伟的登记台前,手指重重敲了敲桌面,声音严厉:“张伟!
还有小孙!
你们两个,马上把最近三个月所有劳保用品的入库、验收、放记录,尤其是报损核销的单据,全部给我整理出来!
要快!
要细!
一张都不能少!”
张伟和小孙都吓了一跳。
小孙脸色有些白,从货架后小跑出来:“马…马主任,出什么事了?”
“什么事?”
老马冷哼一声,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那个隔离区,“安监处李处长亲自带人下来查劳保用品质量!
特别是劳保鞋!
都给我打起精神来!
账物必须绝对一致!
谁负责的环节出了问题,谁自己兜着!
我丑话说在前头,要是查出来有猫腻,别怪我不讲情面!”
他这话,听起来是对着张伟和小孙说的,但音量足够让货架后面的人听清。
张有福的身影在货架缝隙里一闪,迅消失了,像受惊的老鼠。
张伟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
安监处!
李卫国!
查劳保鞋!
刘大姐她们…真的闹上去了?而且,惊动了李卫国!
王磊最信任的干将!
他猛地抬头看向老马,老马的眼神看似严厉,但张伟捕捉到了一丝极力掩饰的焦灼。
老马突然这么“积极”
地要查账,是急着撇清?还是…想抢先一步把什么东西抹平?
一个念头电光火石般闪过张伟的脑海:机会!
这可能是他唯一的机会!
一个既能报复那些把他踩进泥里的人,又能…或许…给自己挣回一点什么的渺茫机会!
他手指颤抖着,摸向那本厚厚的登记簿,里面夹着一份他前几天“无意”
中现的、与正常报损单据笔迹有微妙差异的复写件……冷汗顺着他的额角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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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监处办公室,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
李卫国坐在主位,脸色铁青。
对面,刘大姐、周师傅等人情绪激动但条理清晰地把情况又说了一遍,那双劣质的劳保鞋就放在办公桌正中央,像一份无声的控诉。
劳保科长老王被紧急叫了过来,此刻面如土色,额头上的汗就没停过,面对李卫国刀子般的质问和家属们愤怒的目光,支支吾吾,语无伦次。
“王科长!”
李卫国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杯盖叮当作响,“解释一下!
这批鞋的采购标准是什么?供应商资质审查怎么做的?验收报告呢?谁签的字?为什么会出现如此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