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点头,转身离开。
走出监控室,他没有立刻去市政府,而是在走廊尽头的窗边站了一会儿。
他现在手里的牌,比之前多了一张。
李曼销毁证据的视频。
这张牌,加上那袋碎纸屑,足以在任何场合,证明李曼的行为存在重大问题,也足以证明那封匿名信是在颠倒黑白。
但是,要把这张牌打给谁看?
市长吗?
林渊的脑海中,浮现出赵立春那张笑里藏刀的脸。
赵立春在走投无路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向市长求助,这本身就说明了问题。
这位市长,即便不是赵立春的同伙,也必然是“稳定派”
的代表。
他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江城市的官场生一场大地震。
如果自己把这袋碎纸屑和视频交给市长,最好的结果,是市长压下此事,牺牲掉赵立春和李曼,来换取暂时的平息。
然后,他林渊,这个“惹是生非”
的年轻人,很可能会被调到一个无足轻重的岗位上“冷藏”
起来。
这不是林渊想要的。
他要的,不是砍掉一两根枝叶,而是要将整棵毒树,连根拔起!
所以,这张牌,现在还不能打。
他要做的是,在市长面前,继续扮演那个“一根筋”
的、只讲程序正义的愣头青。
他要让市长觉得自己虽然锐利,但还在可控范围之内。
至于那袋碎纸屑,那是他留给自己的,最后的底牌。
打定主意,林渊不再犹豫,迈步走向停车场。
……
一个小时后,林渊从市政府大楼里走了出来。
与市长的会面,比他想象中更平静。
他没有提李曼,没有提碎纸机,更没有提那个同归于尽的电话。
他只是把在纪委说过的话,用更详尽、更恳切的方式,又重复了一遍。
他将自己塑造成了一个一心只想维护单位清白、维护档案工作严肃性的“理想主义者”
。
而市长,则全程扮演着一个和蔼的长辈角色。
他既肯定了林渊的工作热情,又语重心长地劝他“注意方式方法”
,不要“激化矛盾”
,最后表示,他的请求“组织上会慎重考虑”
。
整场谈话,滴水不漏,却又充满了成年人之间心照不宣的试探和太极。
林渊知道,市长在观察他。
而他,也成功地让市长暂时放下了戒心。
这就够了。
回到档案局,天色已经擦黑。
办公室的灯一盏盏亮起,将整栋大楼映照得如同孤岛。
林渊没有开自己办公室的灯,他站在黑暗里,拨通了保安队长张建军的电话。
“建军,你亲自去一趟李曼的办公室,把墙角那台碎纸机下面的那个垃圾袋,原封不动地拿到我办公室来。”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
“记住,不要让任何人看到。”
“是,林局!”
几分钟后,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响。
张建军提着那个沉甸甸的袋子,像个地下工作者一样闪了进来,放下东西后,又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并体贴地带上了门。
林渊反锁了房门。
他走到办公桌前,深吸一口气,将整个袋子倒了过来。
哗啦啦——
数不清的、细如米粒的纸屑,瞬间堆满了整张红木办公桌,形成了一座五彩斑斓的“小山”
。
那是一种足以让任何密集恐惧症患者当场崩溃的景象。
饶是林渊早有心理准备,看到这一幕时,心脏还是忍不住沉了一下。
这工作量,比他想象中,还要大上十倍。
他闭上眼,再次睁开时,眼中所有的情绪都已褪去,只剩下极致的冷静。
他同时开启了【蛛丝马迹】和【过目不忘】。
嗡!
眼前的世界,瞬间变了模样。
那座由无数纸屑堆成的小山,仿佛变成了一片浩瀚的星河。
每一片纸屑,都散着或强或弱的光芒。
大部分是代表着日常文件的微弱白光,而其中,夹杂着无数散着灰色、黑色光芒的“星辰”
。
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