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估计是他知道咋们去乌骨山要遇强敌,特意敲响地钟帮咋们修复身躯——这可是地钟独有的纠偏之力,除哩它,没别的东西能治好‘余念人’的伤!”
卡玛什抬手往后拨了拨那厚实的金,又用袖口擦了擦额头的汗,从挎包里小心翼翼地掏出那本《时间之书》,快翻动着书页,让泛着银蓝色的书页在阳光下划出轻盈的弧线,指头最终停在段泛黄的文字上,轻声念道:“这上面也写了,地钟的钟声能‘纠偏万物歪曲,涤荡邪异之力’,连‘余念人’留下的邪性伤口都能彻底愈合。
而且还说施洛华一直梦寐以求想得到地钟,就是想靠这股力量”
说着用力挠挠头,眯眼凑近《时间之书》仔细查看,随即沮丧道,“这后面看不清了,唉,看来我还是阅力有些”
飘在高处的波潵琉游魂的躯体突然绷紧,像被风吹得紧绷的绸带,目光变得锐利如刀,低头死死盯着专注翻书的卡玛什,语气里满是怀疑道:“嘿,你,你到底是谁?别以为莪们好骗,你肯定不只是个普通的凡人哩!”
卡玛什抬起头,一脸茫然地看着这个飘飘忽忽的游魂,眼神里满是困惑:“我就是巨石城的卡玛什,还能是谁?不过机缘巧合到了枯孤岛,又跟着你们来到了这里,本来还说可能跟着赫斯安全点儿,结果是步步惊心”
说罢回身向东南巨石城方向望去长叹一声。
“别装哩!”
波潵琉游魂往下飘了飘,几乎要贴到卡玛什脸上,飞旋转的涡流眼紧紧盯着卡玛什的脸,似乎想从中找出破绽,“每次你只要随便翻翻这书,就能知道好多莪们都不知道的事!
莪们海里的那些老海魔,读几页书都要慢慢吞吞翻半天,最后还只能嘟囔出几句没用的废话。
可你倒好,随便晃几页,什么都知道哩,简直像书里的内容自己钻进你脑子里!
莪怀疑你就是在装傻,明明已经复神哩,却还装作普通凡人,想偷偷算计莪们!”
卡玛什顿时愣在马上,张了张嘴,又急忙晃了晃手中的《时间之书》,急切地解释道:“真的不是我装!
这本书就是这么神奇,不用逐字逐句读,只要翻开,里面的东西就会钻进我脑子里,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而且我要真是你说的什么什么神,还会跟你们一起受苦?”
说着面带沮丧地耸耸肩,“只不过我比较狂荣,或者能理解一切,包括现在的处境,和你们这些鬼魅怪兽待在一起,换了别人早吓得没魂尿裤子了。”
听到卡玛什的话,原来嬉皮笑脸的阿基里塔斯顿时眉头紧锁,死死盯着卡玛什,扯马凑近道:“你他妈的,还在装逼!
总拿这本书来糊弄我们,还不如人家那个老头儿敲锣管用,而且我看你就是不想承认自己不是人,怕我们笑话你,才故意找借口!”
说罢咯吱咯吱攥着握紧的拳头,好似想要动手般,“我看需要老子用铁拳给你醒醒脑,让你脑子也嗡嗡嗡响几天,就老实了。”
“你才不是人!”
脸红脖子粗的卡玛什慌忙扯马躲闪着,声音都拔高了几分,伸长脖子唾沫横飞道,“这里面……除了我和赫斯是人,剩下的你们都是鬼!
不是鬼也是魔,或者是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反正绝对不是人!”
说着用手指着阿基里塔斯,“尤其是你,就是条大章鱼那种蠢到家还暴躁胡来的大章鱼。”
“哈哈!”
看到卡玛什气急败坏的模样,阿基里塔斯和波潵琉游魂相视一眼,都笑得前仰后合,随后一左一右凑到卡玛什面前,将脸伸向被夹在中央、忐忑不安的卡玛什,佯装恐吓道:“那你为什么还愿意跟我们混在一起?你就不怕……到时候你可就再也当不成诗人了!”
看着阿基里塔斯泛着凶光的紫红色瞳孔,还有波潵琉游魂躯体上扭曲出的狰狞怪脸,卡玛什猛地往后扯着马缰绳逃到远处,积压多日的委屈与愤怒在此刻彻底爆,他失控地大骂起来,泪水甚至在眼眶里打转:“你们以为我想和你们呆在一起?我是个满腹经纶的诗人,给亡魂诵读安魂曲章张口就来,连元老阿契索都夸我才华横溢;我还是个悲天悯人的剧作家,给游走的‘三条腿大篷车’戏团写过戏本,那些戏本连苦艾谷的苦行僧都拍手称赞,说写出了人间的冷暖;我甚至当过巨石城元老贵族们的家庭教师,教孩子们读诗写字,他们的父母都很尊重我!”
他伸出手指着阿基里塔斯,又猛地转向波潵琉游魂,语气里满是鄙夷与失望,甚至有些歇斯底里道:“而你们,你们是什么?是些群魔乱舞的烟雾,是一群沾满杀戮血腥的禽兽!
不管是人是鬼,你们搞死他们就像掐断菜叶、嚼碎瓜瓤,没有一丝犹豫,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他们叫你们半兽人一点儿没错,你们的兽行下还夹杂着狡诈,连基本的怜悯都没有!
我现在在干什么?与兽同行吗?我真是失望透顶……我脑子进水了跟着你们来这里,本以为的游山玩水变成了与魔同舞,我不再想委曲求全,不想在一错再错,我要离开,哪怕死在荒野里,你们爱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