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厚的身形将绸缎马甲撑得紧绷,手臂上凸起的肌肉线条隔着布料都清晰可见。
霍亨?巴赫靠在椅背上,晃了晃脚尖,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看你的打扮,马甲、马裤配长筒靴,是北边凛条克来的人吧。”
那中年男人闻言,哼笑一声,震动的胸腔带动上半身微微起伏,连马甲上的纽扣都跟着晃动。
他抬手摸了摸马甲领口别着的胸章——青铜质地的景真兄弟会“团火菱花”
纹路清晰,火焰的棱角锋利如刀。
他语气带着几分傲慢,像只要昂起头啄人的公鸡:“我就是凛条克的克偌克硫?伊弋!”
“哦?原来是鼎鼎大名的克偌克硫?伊弋爵士!”
霍亨?巴赫故意摆出夸张的惊讶神情,身体微微前倾,双手撑在桌上,仿佛真的遇到了大人物,“正好我有个问题想请教——最近总听人提起‘恐怖伊弋’,不知道指的是你,还是你们伊弋全家?毕竟你们家的‘事迹’,在昆尔鞑那边可是传得沸沸扬扬,连三岁小孩听到‘伊弋’两个字,都吓得不敢哭。”
克偌克硫?伊弋猛地瞪起眼珠,瞳孔里的凶光像要吃人,连额角的青筋都突突直跳。
他双手重重撑在桌上,木质桌面被按得微微颤,杯中的水都晃出了涟漪。
语气带着赤裸裸的威胁:“兽血小子,别以为这里离你的小奥古斯塔近,就能高枕无忧!
说话注意点分寸,当心你的舌头哪天保不住!”
霍亨?巴赫冷笑几声,深深靠进橡木椅里,甚至将沾着田间泥土的皮靴搭在餐桌边缘,故意用靴底蹭了蹭桌布上绣着的麦穗花纹——那是驿站特意为贵族准备的精致桌布,瞬间被蹭出一道灰痕。
“森林里藏着的邪恶猎人,随身带着生锈的铁钩,专门用来挂人的舌头。”
他的声音里满是嘲讽,目光像刀子般刮过克偌克硫油光的胡茬青皮脸,“尤其是年轻少女的舌头,说是能做成护身符,不知道这些人渣是谁?”
他顿了顿,俯身用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语气更添讥讽:“还听说你们家早就不做掠奴的勾当了,怎么,是觉得掠奴不赚钱,改玩新花样了?用铁钩挂舌头。”
“咣!”
一声巨响突然在驿站里炸开——克偌克硫身边一名壮硕的年轻人猛地用拳头砸在餐桌上,瓷盘里的黑麦面包屑飞溅,有的甚至落在了对面贵族的绸缎长袍上。
那年轻人的脸因愤怒而抽搐扭曲,涨得像熟透的甜菜根,嘴唇哆嗦着,却因为口吃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能出“你你你找死!”
的气音,拳头攥得指节白,青筋暴起。
霍亨?巴赫望着克偌克硫身后另外两名同样怒目圆睁的年轻人——他们一个留着络腮胡,一个额前带着刀疤,都攥着拳头,像随时要扑上来的恶狼,眼神里满是杀意。
但这位也非善类的小奥古斯塔领主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坐直身体,故意火上浇油:“伊弋爵士,我记得你有五个儿子吧?怎么今天只来了三个?是忙着在昆尔鞑抢别人的粮田、占别人的农场,抽不开身,还是彻底来不来了了?”
克偌克硫身后三名年轻人再也按捺不住,撸起袖子就要扑上前,露出手臂上狰狞的刺青。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布雷?考尔突然抬头,声音中怒气偾张如炸雷,怒目圆瞪:“住手!”
他的目光扫过众人,额头青筋暴起,“这里是大谷仓驿站,不是你们谁家的后院,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准乱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说罢转头瞪向霍亨?巴赫,眼神如刀呵斥道:“闭上你那张臭嘴!”
霍亨?巴赫立刻收敛了嚣张的气焰,装出毕恭毕敬的模样,双手放在膝上,腰杆挺得笔直:“老大圣明!
是我失言了,不该在这个时候惹大家不快!”
可他的眼睛却突然一亮——目光死死盯在克偌克硫儿子颚裴?伊弋的腰带上。
那里挂着一个闪亮的银色小鸟挂坠,翅膀上还刻着细小的花纹,造型别致又熟悉。
这位小奥古斯塔年轻领主脸上的肌肉瞬间抽搐,眼珠飞快地转动着,心里掀起惊涛骇浪,手不自觉地摸向后腰那把“抱怀人偶”
匕——刀柄上被他攥得烫。
布雷?考尔搓了搓手,目光扫过在场所有人,语气变得凝重,像压了块巨石:“现在不是闹内讧的时候。
乌坎那斯人的主力已经越过马格纳墙,前锋离谷仓地只有不到百里,局势危急到了极点。
从今天起,你们必须严格按照我的命令行动,不准因为个人恩怨或家族利益擅自做主。”
他顿了顿,手指重重敲了敲桌面:“只有咱们团结一致,拧成一股绳,才能彻底打破乌坎那斯人的军事威胁。
我不善言辞,但希望你们都能明白,再这样内斗下去,整个伯尼萨都会被乌坎那斯人踏平,咱们所有人,包括你们的家族、你们的领地,都会变成废墟!”
一直沉默的安克缇?仑尼见状,连忙起身打破这尴尬的氛围。
他身材矮壮敦实,像一截结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