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上的克鲁继续晃着腿,眼睛瞪得溜圆,像两颗浸了水的黑葡萄:“这就是那帮着名的海盗!
海上的打家劫舍者,和迷雾山的匪徒有的一拼!
我听说他们连王室的运金船都敢抢,船帆上画着骷髅头,老远就能吓哭小孩!”
瑟姆眯起眼睛,看着那些腰间别着弯刀、靴筒里插着短匕的男人,喉结滚动了一下,咽了口唾沫:“又是一帮杀人不眨眼的家伙。
不过他们居然敢来参加婚礼,真是不要命了——他们可是所有邦国的公敌,人头都被高额悬赏,一颗脑袋能换十车黑麦,够咱们兄弟吃一辈子!”
克鲁却不满地推了他一把,替对方辩解道,脸都涨红了:“不要胡说八道!
他们可是海上的好汉,专劫富济贫,把抢来的金银分给渔民,受到穷苦人的爱戴!
那些被抢的贵族才怕他们呢,派了多少船队都抓不到,没人能真正拿他们怎么样!”
话音未落,铜号声再次震天响起,雄浑得像闷雷滚过,阅礼官的声音带着几分敬畏,仿佛怕惊扰了什么:“贵国曼丁王室的尊使团荒牧爵士莅临!”
人们循声望去,只见一群还穿着鞣制皮袍的曼丁人骑着高头大马而来,马蹄踏在石板上“咚咚”
作响,像在敲战鼓。
皮袍上缀着的铜钉在阳光下闪着光,如同缀满了星星,腰间的战斧刃口锋利得能映出人影,连天上的云彩都被劈成了碎片。
为的荒牧爵士赤着胳膊,古铜色的肌肤上布满了战斗的疤痕,像地图上的河流,脸上画着红色的战纹,从眼角延伸到下颌,眼神锐利如鹰,扫过之处,连喧闹的人群都安静了几分。
坐在城墙上的克鲁顿时探着身子,差点从垛口滑下去,幸好抓住了身边的城砖,急道:“快看!
曼丁人!
他们可都是比乌坎那斯人还厉害的战士!
听说他们的骑兵能在奔驰的马背上射中天上的飞鸟,箭法准得能穿针!”
城墙下的风突然大了起来,吹得使团成员的衣袍猎猎作响,像一面面展开的旗帜,也吹乱了瑟姆和克鲁的头,红色的丝在风中飞舞,像两团跳动的火焰。
远处的铜号声、人群的惊叹声、马蹄的“嗒嗒”
声交织在一起,为这场汇聚了四方势力的婚礼,又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瑟姆抬头看看头顶温暖的阳光,光线透过稀疏的云层,在城墙上投下斑驳的光斑,像打碎的金箔。
他哼了一声晃荡着腿,语气里满是不屑道:“这是群无趣的人,看他们的脸,一个个苦大仇深,像是谁欠了他们几车金币,眼神又那么凶残,能把石头都瞪出窟窿来!
你看那个领头的,嘴角都快撇到耳根了,好像咱们特克斯洛的空气都脏了他的肺。”
克鲁不服气地反驳道,脸颊因激动而微微红,像抹了层胭脂:“这才是骑兵该有的样子!
眼神里得有杀气,像藏着出鞘的刀,才能吓退敌人!
而且要不是有他们,乌坎那斯人早把咱们这些平民杀光了,你以为还能安稳地坐在城墙上看热闹?”
瑟姆撇撇嘴,用手指抠着城墙砖缝里的青苔,指甲缝里塞满了绿色的碎屑:“别听了几次游吟诗人的胡诌就不懂装懂。
我从铁匠铺的老伙计那儿听说,乌坎那斯人就是他们赶过来的,原本就是穿一条裤子的兄弟,后来像分家的农夫闹掰了,才成了世仇。
而且要不是有乌坎那斯人挡着,最先冲过来杀伯尼萨人的,指不定就是他们这些‘勇士’——他们的战斧上,可分不清谁的血更红!”
铜号声再次如雷响起,震得城砖都嗡嗡颤,墙缝里的尘土簌簌落下。
阅礼官扯着嗓子喊道,声音因用力而劈了叉:“贵国厄姆尼王室的尊使团詹马兹?巴巴克爵士莅临!”
克鲁立刻探着身子往城墙下张望,脖子伸得像只被拎起的鹅,差点从垛口掉下去:“穿着白袍戴着金色高帽,袍子上还绣着星月纹,走路像踩着棉花,一看就不是善茬,说不定就是传说中的叛逆!
听说他们的商队里,藏着能点燃整个港口的火油!”
话音未落,铜号声又一次撕裂空气,尖锐得像鹰隼被拔了羽毛。
阅礼官的声音紧随其后,带着喘不过气的急促:“贵国纳乌达王室的尊使团兰佳和庞斯爵士莅临!”
克鲁继续张望着,眼睛瞪得溜圆:“这些人哪像哪个帝国的使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