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能将其他宗教的圣物金钱化。
但如果将这本圣书赠予海外信奉普矣教的富足商人,想必他也会回赠丰厚——甚至可能是两艘优良的三桅商船,装满能让饥民活下去的粮食和能锻造武器的铁器。
所以,你想将异教书籍付之一炬的想法,在这里并不适用。
因为你在火中获取的那些所谓荣耀,转瞬即逝,像烟花一样炸开就散;而我能用它造福救济成千上万的饥民,让他们冬天能穿上不渗风的棉衣,孩子能喝上带着麦香的热粥。”
说完,他紧紧盯着老冯格,眼神像淬了冰的剑,能穿透黑袍直抵人心。
老冯格的媚笑僵在脸上,像涂了层石膏,连眼角的皱纹都凝固了。
他嗫嚅着解释,声音细若蚊蚋:“您真是有脱的境界,心系万民……其实我只是想……想让圣物得到应有的尊崇……”
查理尼二世伸出指头勾了勾,示意他靠近。
老冯格刚把耳朵凑过去,就听到查理尼二世在他耳边冷冷道,每个字都像冰锥扎进耳道:“住口。
我给你个建议,虽然这次婚礼仍然在特克斯洛举行,但在此期间,管束好你的手下——那些披着黑袍的蛀虫,别让他们再干出掳掠女子的勾当。
如果有年轻贵族女士客人失踪,我会亲自拧断你的脖子,像拧断一只鸡的脖子那么容易,绝不会让你像上次那样不了了之。
这是你将功补过的最后一次机会,别再让我失望,否则连圣子、圣灵都救不了你。”
老冯格吓得浑身一哆嗦,黑袍下的肩膀微微颤抖,像被寒风冻住的枯叶,每片褶皱都在抖索。
他张了张嘴,喉结在松弛的皮肉下滚动如吞石子,却不出任何声音,冷汗顺着脊背往下淌,浸湿了腰间的束带,在深色布料上洇出一道蜿蜒的深色痕迹,他脸色煞白如纸,声音颤得像风中的残烛:“我会严加训诫他们,加强保卫,确保各位客人的安全,绝不敢有丝毫差池!”
说完慌忙挥手让修士们收起圣水金盆——那金盆边缘镶嵌的石榴石在光下泛着冷光,像凝固在盆沿的血珠。
他带着众人从后门溜出了王宫大殿,黑袍下摆扫过门槛时,带起一阵裹挟着尘埃的风,卷起几片干枯的玫瑰花瓣。
紧随老冯格的侍从修士布锲跟在后面,袍袖下的手指绞成一团,压低声音向这位虔世会主教道:“他对您可真不客气,简直凶相毕露,像头被激怒的熊!”
老冯格突然扭过脸,眼中的怯懦瞬间褪去,傲慢地盯着修士布锲,黑袍下的手指在袖中攥成拳头,咬牙切齿低声道:“这个时候越不客气才越安全。
记住,无论何时,真正的杀机到来之前,往往有种迷惑人的表现,叫笑容可掬。”
看着老冯格众人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查理尼二世撇了撇嘴,金冠上的流苏轻轻晃动,碰撞出细碎的声响:“彭斯博士,请继续,不要管他。”
彭斯举起那份烫金礼物清单,羊皮纸在他手中微微作响,继续读道,声音清晰如钟撞玉石:“斯克利诺送来——刺绣大翻领束腰长袍二十件,翻领上绣着银线藤蔓,缠绕着红宝石制成的浆果;晶格状珠宝牛角饰配男士耳帽三件,骨架用镀金钢丝弯成;薄纱微透披肩十件,纱面上用金线绣成星点,透光时能看到流动的光泽;之字羊毛纳紧身胸衣,附带定型骨架和裙衬共五件,胸衣边缘缀着珍珠;银錾花帽箍十五件;骑士锦缎高跟鞋二十双,鞋跟雕成小骑士的模样,披着微型的甲胄;厚底鞋二十双,鞋底用多层皮革粘合,鞋面蒙着天鹅绒;女士飞边管裤十条,裤脚的飞边边缘还缝着细小的铃铛;蓝宝石的细金丝海蓝宝石工艺饰盒套装三个,盒面用金丝编织成渔网状;金项链、金戒指、金手镯、金耳环、金制额饰三十件,每件都刻着斯克利诺的太阳图腾。”
“你都亲自核对过这些礼物了?”
查理尼二世挠了挠脸,出“沙沙”
声,像在摩挲一块粗糙的木板。
看到彭斯点头,他又皱起眉问道,飞狮印鉴戒指在阳光下闪着刺眼的光:“那个牛角饰配男士耳帽是什么鬼?听着就像马戏团的玩意儿,难道要让瑞尼打扮成牛角怪?”
彭斯笑了笑,指尖在清单上点了点那个条目道:“就是用很多细金属支架缝制布料当做头饰,在布料上点缀着各种宝石,当然布料也是带层叠褶皱的,颜色分层,十分漂亮。
还外带下垂的两个护耳,用白狐毛镶边,毛梢泛着银光,额头上方向两边伸出两个牛角,但并非真牛角,也是支架支撑后蒙着金色绸缎制作的,男士的角比较粗壮,像野牛的弯角,顶端还嵌着鸽血红宝石;女士的两个角中间有垂着的金线,像瀑布般流到胸前,脖子后面也有,一直披到肩膀上,搭在黄金薄纱微透披肩上,在阳光下亮得刺眼,仿佛整个人都在光,非常亮眼!”
查理尼二世疑惑地眨了眨眼,疑惑中映出他眼底的阴翳:“为什么是三个?”
“丈夫一件,妻子一件,还有一件小的……是给孩子准备的,算是成套的家族饰品,象征血脉延续。”
彭斯解释道,话音未落便被打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