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逻队还在黑森林边缘抓到一个,用尽酷刑都不肯说真话。
你们现在回去,我实在担忧你们的安危。
最好还是再待段时间,免得像乌度爵士上次那样,刚出城门没两天,就遇上小股劫掠者,护卫队折损了一半,最后灰头土脸地又折返回来,连祖传的佩剑都丢了。”
乌度?克劳兹嘴里哈着白气,抖落皮手套上沾着的雪沫,微微行礼道:“吾王考虑得确实周全。
但我们刚得到线报,各城邦领地已经叛乱四起——农民们冲进城堡,把橡木桌椅劈了当柴烧,连我祖父传下来的铜烛台都被他们扔进熔炉,说是要铸什么‘平民之剑’。
如果我们再不回去弹压,那些反叛者迟早会汇流成军,顺着河谷杀向迪比特城!
到时候您就算留下我们,怕也守不住这都城。”
查理尼二世抿了抿冻得僵的嘴唇,唇色在苍白的脸上几乎看不出来,他不慌不忙道:“这里风太大,冻得人说不出话。
咱们回议事厅详谈此事,让侍从煮些热红酒来,加些肉桂和蜂蜜,暖暖身子再说话。”
几位领主只好跟着查理尼二世走下城墙,靴底打滑地回到迪比特城的议事厅,炙热的铁炉将屋子烤得滚烫,墙壁上挂着的“胜利之役”
挂毯都被热气熏得微微颤动,边缘卷成了波浪形。
侍从端来铺着银盘的甜点,蜂蜜蛋糕上还冒着热气,焦糖在表面凝成琥珀色的光泽,旁边摆着一小碗奶油,上面撒着金色的糖霜。
乌度?克劳兹却松了松天鹅绒领口,露出里面绣着家族纹章的亚麻衬衫,他一点胃口也没有,随手将甜点盘子推到一边,瓷盘与胡桃木桌碰撞惊得炉边打盹的黑猫躲到远处。
他望着查理尼二世,语气急切又夹杂着冰冷道:“王上,现在城里都在传,坦霜人已经撤回了萨姆城,边境安稳,连巡逻队都闲得在黑森林里抓兔子。
大家实在担忧领地的状况——再拖着不让我们回去,几十个城邦就算不变成残垣断壁的古迹,也得耗费巨资重新整修,到时候恐怕连给巨石城进贡的金币都凑不齐了。”
查理尼二世身着一件洁白的亚麻薄衫,领口绣着暗金色的飞狮家族纹章,金线在壁炉火光中流转着温润的光泽。
他以手托腮,指尖无意识地拨弄着浓密的棕色大胡子,卷曲的胡须上还沾着些许面包屑,沉思良久后,他开口说道:“你们回去能做什么?在漫天大雪中对饥民们激情演讲吗?瘟疫和饥荒肆虐的冬天,能活下来的人不过十之四五,而这些人,都是帝国最顽强、最彪悍的子民,是日后支撑帝国的根基。
现在你们回去,只会给他们平添烦恼,甚至会消耗掉咱们仅有的精锐力量。”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座的领主们,壁炉里的橡木柴“噼啪”
作响,火星溅在青铜炉壁上,映得他投在石墙上的影子忽明忽暗:“最好等到明年春天,等港口的香料船和谷物船积累得足够多,我会给你们准备充足的安顿物资——每领地一百匹军马,五十车腌肉,还有从南方运来的靛青染料,足够你们重新染一遍城堡的旗帜。
这样既能安抚民心,也能让你们有足够的底气应对可能生的恶战。
但如果你们坚持现在回去,只为维持那点秩序、感受权利的快感,只怕到时候连你们的家眷侍女都得披盔戴甲上阵。
不如留在这里舒适地过个冬天,议事厅的壁炉日夜烧着银松,厨房每天都有烤猪腿,等天气转暖,城邦居民都缓过劲来,你们再回去归拢残局,也能有充足的时间做好准备,应对各种紧急情况!”
桌子旁的几位领主面面相觑,乌木桌面上的银质烛台映着他们各异的神情。
壁炉里的火星溅到石板上,出细微的“滋啦”
声,随即熄灭。
安荣?伦尼摊开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羊皮手套被攥出深深的褶皱:“我是无家可归了。
连养父赛宾?伦尼的葬礼都没能出席,回去估计得被扒掉爵位,所以只能既来之则安之。”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苦涩,眼神飘向窗外——那里正飘着鹅毛大雪,将城墙垛口堆成了白色的奶油。
伯纳?帕夏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
他神情沮丧地说:“我现在只想找到杀害我父亲的凶手,其他的事情都无所谓!”
他的手指紧紧攥着酒杯,杯壁上凝满了水珠,顺着银质杯脚滴落在丝绒桌布上。
霍亨?巴赫左右看了看,举起双手做了个无奈的手势,貂皮斗篷的流苏在动作中轻轻晃动,扫过桌面上的蜜饯碟子:“王上说得很有道理,我在这里再待一个冬天也没什么问题。
倒是回去了,可能会被那些堂亲表兄们指着鼻子责难,嫌我在这里享清福,把领地的麻烦都丢给他们。”
乌度?克劳兹瞪着眼珠,眼球上的血丝像蛛网般蔓延。
他望望这几个人,语气里满是责备:“咱们之前达成的协议呢?说好一起请求返程,你们这是让我成了出头鸟!”
他的脸颊因愤怒而涨红,呼吸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