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明忽暗,将旁边的水草照得一清二楚,连草叶上的黏液都泛着光泽,像涂了层薄薄的油。
图塔?乔玛慢慢来到这些体型巨大的猛兽前,用手轻轻摸着它们后背尖利的骨刺,指尖传来冰凉坚硬的触感,像摸到了铁块。
又游到它们嘴前,不停摆着双手,试图吸引注意,可那些鱼只是懒洋洋地晃了晃鳍。
“不管用的。”
身后的沙美拉游了过来,吐着气泡说道,那些气泡在她嘴边聚成一串,又一个个破裂。
“水温这么低,它们的猎物都游动缓慢,就像那条傻愣愣的尖吻鲑,连逃跑都懒得使劲。”
她说着伸手指向旁边。
只见一条浑身布满橘红色花斑、体型如成人般粗壮的鲑鱼,正摇着尾巴慢慢游过,像在悠闲地散步。
却在靠近鮟鱇的瞬间,被那突然张开的巨口猛地吞下,连挣扎的水花都没泛起,只留下一圈细小的气泡,像串破灭的珍珠。
沙美拉冷冷絮叨道:“看到了吗?你得扭动身躯,慢慢扭,像条受伤的大鱼那样——这样才能吸引它们注意,才会吃掉你挂的诱饵。
你这样摆手,目标太小又太快,它们根本看不见,就像在黑夜里挥了下拳头,谁能察觉?”
图塔?乔玛嘴里冒了个气泡,张口道:“不要和我炫耀你水下说话的技能,我只是有些不习惯而已,过会儿就好了。”
他的声音在水中显得模糊,带着气泡破裂的“滋滋”
声,像生锈的铁器在摩擦。
“那你扭呀,扭动身体,像条大鱼一样。”
沙美拉笑着催促,嘴角的弧度像弯月。
“不这样它不会吃你的诱饵,你也钓不到它——难不成要我帮你示范?”
图塔?乔玛感觉沙美拉在故意戏弄自己,胸腔里像堵了团火。
便踩着水转过身,用手掌不停拍打密棘鮟鱇的额头,掌心传来震麻的触感,像打在块硬邦邦的石头上。
可那鱼依旧不为所动,像块嵌在湖底的石头,连眼睛都懒得眨一下。
他有些恼怒,用力想掰开它的鱼唇,指尖被锋利的牙齿划破,血珠在水中散开,像朵小小的红花开了又谢。
最后甚至抓住那根光的棘刺灯不停乱甩,可密棘鮟鱇只是懒洋洋地晃了晃身体,依旧趴在原地,仿佛在嘲笑他的徒劳,那缓慢的动作里满是不屑。
沙美拉在旁边轻轻摇摇头,间缠绕的水藻随水流悠悠摆动,像串碧绿的流苏拂过幽蓝的湖水。
她慢悠悠道:“婴钓长鳟,你连这法子的根由都没弄明白。
你们沼泽人的婴儿本就不同于陆地人,他们落入湖底能挣扎许久不溺亡,那手脚乱蹬的模样,像尾濒死的小鱼,才引得来密棘鮟鱇。
你如今只摆摆手,就想让我这些机敏的鮟鱇战士上当?未免太天真了。”
图塔?乔玛不耐烦地回头瞥了沙美拉一眼,眉峰拧成个疙瘩,额角的青筋微微跳动。
他继续摆弄面前巨大的鮟鱇鱼——指尖划过它布满黏液的皮肤,像摸着块冰凉的湿石头,滑腻的触感让他指尖麻。
沙美拉却不依不饶地唠叨:“当年搭救波阿力花?敕珊的儿子萨尔巴尼,你在边城可不是这副模样,为了引面具聂格拉那只‘大鮟鱇’出来,你扭得比谁都卖力,像条被扔上岸的活鱼。
不过我现在倒有点懂了,面对饿死的绝境,‘婴钓长鳟’这点手段也算不得罪过。
毕竟那些人说的‘你们吃我们是天意,我们吃你们是罪恶’,根本站不住脚。”
忍无可忍的图塔?乔玛猛地扭过脸,胸腔因愤怒而剧烈起伏,带起串串气泡在水中炸开。
“你真把自己当成了条鱼?!”
声音在水中震荡,震得周围的水草都在瑟瑟抖,连湖底的淤泥都泛起细碎的涟漪。
“我他妈本来就是条鱼!”
沙美拉的情绪骤然爆,在水中头飘散如墨色的水藻,瞳孔因愤怒而缩成竖瞳,泛着冰冷的绿光,像两簇淬了毒的鬼火。
“从星空花园被硬生生钓到这腐臭的沼泽,我就像条被挂在晾衣绳上的死鱼,还得被迫摆摆尾巴继续做诱饵!
你以为你又不是吗?你明知圣殿一心想干掉你、干掉波潵硫、干掉垩煞桀、干掉红章鱼、干掉弗崔,甚至连魔眼萧和毒雾颓都不放过!
他们烧了我的星空花园做诱饵,那漫天的火光里,全是你们的影子!
这一切祸事都是因你们而起!
自由星神是他们的眼中钉,为了斩草除根,便从我身上下手——这满湖的腥臭味,都该怪你!”
她仇恨地盯着图塔?乔玛,字字像淬了毒的冰锥,刺向他的眼底。
“哗”
的一声水响,图塔?乔玛竟眨眼间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道旋即平复的水纹。
沙美拉盯着密棘鮟鱇嘴边绷紧的皮绳,那牛皮绳正随着鱼鳃的开合微微颤动,像条不安分的小蛇。
她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倒真快。”
说着伸手掰开鮟鱇布满利齿的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