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然的冷光。
他将刀尖对准沙美拉的喉咙,继续说道:“或许以后你还有复神的机会。”
沙美拉死死盯着抵在自己喉咙上的刀刃,突然爆出一阵尖笑,声音里充满了激动与不甘:“愚蠢、愚蠢,你以为波阿力花?敕珊还有时间吗?我要不逼迫他,你们都会被查理尼二世困死,一点儿机会没有,先是他,然后润士?丹、铁格?瓦莱,然后就是你,我不管你们现世的仇怨,但你要是没完全复神就被杀死,我这几百年白等了,即使我再急,等来的还不是你要宰割我吗?”
她胸脯剧烈起伏着,随后蔑声一笑,猛地昂起脸,“反正我打不过你,打得过也不能杀你,现在又被你反感,反正是你想、也只会宰割我,来吧。”
月光洒在她的脸上,只见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簌簌地顺着脸颊滑落,滴在满是血污的胸前。
图塔?乔玛紧握着泛着冷光的鱼骨刀,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盯着沙美拉那双仿佛燃着幽火的决绝眼睛,喉结重重滚动一下,从齿间挤出两个字:“睡吧!”
话音未落,他手腕刚要力,漆黑如墨的半空中,几个盘旋的墨色黑点突然裹挟着凌厉的风势猛冲而下,翅膀划破空气的锐响如同鬼魅的哨音,幽绿鬼火在夜空中拉出青紫色的尾迹。
“滚开!”
沙美拉骤然仰头尖啸,那双漂亮的眼眸瞬间被灰败的膜翳覆盖,如同蒙上了层陈旧的蛛丝。
她扭转脸庞时,鬓角凌乱的丝被夜风吹得狂舞,宛如墨色的蛇信子。
见到主人盛怒的面容——那些空中正俯冲而下、想施展偷袭的“报丧女妖”
们慌忙收拢铁钩般的利爪,巨大的翅膀拍打出震耳欲聋的声响,它们扑棱着退回空中,出此起彼伏的、如同老妪啼哭般的哀鸣。
羽翼刮过空气,出破锣般的锐响,惊得芦苇丛中飞出一群带荧光的蜉蝣,在夜空中织成流动的星河。
看着头顶那些鸟身人脸的怪物——它们青灰色的羽毛在夜色中泛着诡异的金属光泽,扭曲的面孔上挂着暴戾诡异神情,乔玛族人们出压抑的惊惶呼喊,纷纷跌跌撞撞地躲藏到黑暗的阴影里,火把的光晕在颤抖的人群中明灭,将他们瑟缩的身影映在泥地上,如同受惊的蝼蚁。
“烧死她,图塔,烧死她!”
玛蒂尔达——这位身为鲁姆图族努努的妇人,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上前,裙摆扫过带露的草丛,出沙沙的轻响。
她毫无惧色地抬头望向空中那些盘旋的“报丧女妖”
,枯瘦的手指不停摩挲着儿子宽厚的肩膀催促道,“你要是下不了手,我让族人们来,必须烧死她,然后你去祭拜咱们的白柳神树,部落就会繁衍而无灾祸”
图塔?乔玛猛地回头,母亲愤恨的脸庞在跳动的火把光中忽明忽暗,她眼角的皱纹里仿佛都嵌着怒火。
刹那间,图塔眼中闪过丝妖异的荧红,如同暗夜中骤然燃起的鬼火:“我就是因为祭拜过她才……”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带着无尽的疲惫与痛苦,随即转身望向被捆绑在木柱上的沙美拉。
她眼中没有恐惧,只有幽怨的死寂,仿佛早已预知结局。
“沙美拉,”
他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从此以后,咱们桥归桥,路归路!”
说罢甩出鱼骨刀割断绑缚绳索,随即如同失去所有力气般,盘腿坐到冰凉的水边,失落地呆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碎银般的光点在涟漪中明明灭灭。
重获自由的沙美拉舒展了一下被勒得麻的手腕,她站起身,步履轻盈地离开木柱,裙摆拂过地面的苔藓,留下一道淡淡的水痕。
她似乎带着些许自得,微微颔行礼,唇角勾起抹狡黠的笑意:“我就知道你不会杀我,”
她的声音如同蜜糖般甜腻,“所以才愿意乖乖在这儿受刑——不然,小小的绳索怎么能绑得住我?”
说着,她挑衅地转向玛蒂尔达,眼中闪烁着胜利的光芒,“我和你儿子亲如鱼水,血肉相融,就像深海里共生的珊瑚与鱼群,就别浪费时间挑拨我们的关系。”
玛蒂尔达看着眼前这个自信诡笑的水妖,她正挺着胸口,让月光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姿。
老妇人悲叹一声,胸口剧烈起伏,脸色瞬间变得如同风化的石灰岩般灰白。
她不再言语,转身向部落走去,脚步沉重得像是灌了铅,身后的夜幕中,族人们的身影也如同被风吹散的烟尘,逐渐消散在蜿蜒的小径尽头。
当岸边彻底恢复宁静,最后一支火把的光芒也被夜风吹灭,只留下几缕袅袅青烟。
此时,唯有蛙声此起彼伏,“呱呱”
的叫声在寂静的湖畔格外清晰,偶尔有鱼儿跃出水面,“扑通”
一声激起一圈圈涟漪,碎玉般的水花在月光下闪烁。
沙美拉悄无声息地来到图塔?乔玛身后,她试探着凑近,声音压得极低,如同羽毛拂过心尖:“查理尼二世已经被波阿力花?敕珊缠住了,”
她的话语中带着隐秘的兴奋,“他们死死缠在一起,像两条绞杀的巨蟒,都变得非常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