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如同炸了窝的蚂蚁,四散奔逃。
然而,第三波火球攻击已经接踵而至,油袋落地后,熊熊燃烧的火焰犹如决堤的山洪,迅蔓延,将那些试图逃命的士兵们无情地吞没。
而接连的油袋破空的“嗖嗖”
声如死神的哨音,霍亨眼睁睁看着迪比特的狼头旗被火浪卷成灰烬,旗手烧焦的断臂还保持着举旗的姿势。
奔溃的士兵互相践踏,有人被踩碎头骨的“咔嚓”
声与火油弹的爆炸声此起彼伏,第三波攻击来临时,火焰山洪如活物般跳跃,舔舐着骑兵们的马腹,鬃毛燃烧的焦臭与皮肉烤糊的气味混合,形成令人窒息的浓雾。
霍亨?巴赫看着眼前这威力巨大的火球抛射,心中不禁升起一股寒意。
他抬起头,再次望向城头那个黑布裹头的男人,只见对方正手拿瞄具,稳稳地瞄准着自己,并且扭脸向后传话。
那一刻,霍亨?巴赫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同被抽走了所有血液。
他猛地警醒过来,慌忙扯动缰绳,调转马头,带着骑兵们斜刺里仓皇逃命,然而,萨姆城内已经飞出几十个带火的油包,如同漫天飞舞的火雨。
油包落地后,烈焰瞬间喷,火点四处喷溅,火舌疯狂地席卷着大地。
那些小奥古斯塔步兵遭受了火的洗礼,出凄厉的惨叫,在火海中痛苦地挣扎。
斜刺逃命的小奥古斯塔骑兵队列被火油包炸得七零八落,有人被气浪掀下马背,头盔滚进火圈,“滋啦”
声中,里面的脑袋变成焦黑的骷髅。
而那些抬梯步兵的惨叫最是凄惨,燃烧的云梯像巨大的火炬,将他们的身影投在城墙上,如同正在融化的蜡像。
“哈哈哈!”
远处的高地上,旁岑?瓦莱看着这惨烈的一幕,不禁放声大笑,声音中充满了快意:“烧死这帮孙子!”
他笑到弯腰时,腰间悬挂的女儿安妮的珍珠饰磕在马鞍上,“叮当”
声被火焰的咆哮吞没。
自己外甥瑞思萨牝?瓦莱疑惑的眼神更让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直到咳出带血的唾沫,才指着霍亨·巴赫溃逃的方向,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烧得好替安妮报仇”
旁边的瑞思萨牝?瓦莱一脸疑惑地看着庞岑?瓦莱,忍不住问道:“二舅,咱们是哪一边的?”
他细若蚊蚋的声音中带着丝迷茫,仿佛在这混乱的战局中迷失了方向。
庞岑?瓦莱不耐烦道:“蠢货,行军的时候不要再喊我二舅,叫我庞岑爵士!”
说完又吼道,“奎托姆的人哪去了?你就带来这几个人,连选边站的资格都没有。”
他不耐烦的吼声震得瑞思萨牝后退半步,头盔的面甲缝隙里露出眼角的擦伤,那是前日掐霍亨·巴赫时留下的指痕。
瑞思萨牝?瓦莱无奈道,“瘟疫让奎托姆的人都快跑光了,能带来这几百人已经不错了。”
他无奈的声音里藏着颤抖,“能带来这几百个伤兵,已经是变卖了你仓库里三车毛皮才凑的路费。”
话音刚落,焦肉味顺着风向钻进众人鼻腔,让奎托姆残兵们开始集体干呕。
“这点差事也办不好,滚回去做你的当铺小子。”
庞岑?瓦莱话刚出口,突然瞳孔在硝烟中收缩成针尖,又一把扯住瑞思萨牝,手指深深掐进他锁骨道,“你家在特克斯洛有当铺吗?”
瑞思萨牝?瓦莱浑身一僵,面带警觉地凑近庞岑?瓦莱耳边,闻到对方呼吸里浓烈的苦艾酒气味耳语道,“当然有,不过高价卖给铁格叔了,你知道的,他在特克斯洛需要耳目,紧盯老冯格。”
远处一枚火球在城墙上炸开,橙红的火星溅在他间,烫得他头皮麻。
庞岑?瓦莱强装笑容地低声道,“你应该和那些当铺的人熟悉,虽然现在是铁格的,但毕竟我们瓦莱一家亲”
他的声音突然温柔得诡异,“你肯定知道些事情,关于安妮的,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
他强装的笑容比哭更难看,庞岑的嘴角抽搐时,脸上的刀疤像条活蛇般扭动。
瑞思萨牝侧目瞟了眼庞岑?瓦莱,欲言又止道,“二舅,不不不,庞岑爵士,有些事我觉得不适合这个时候谈”
他的眼神飞快扫过庞岑?瓦莱腰间的那把精致的女式牛角梳,不禁也眼眶开始红润地说不出话来。
感觉瑞思萨牝话里有话,庞岑?瓦莱的脸猛地贴近,温热的呼吸喷在他脸上,急忙微笑道,“就叫二舅,这样亲近,可以畅所欲言,毕竟你母亲是我亲姐姐,什么事情我都可以接受,所以把你知道的事情都告诉我,关于安妮的。”
他眼中血丝密布,像两头垂死的野兽在燃烧,抓住瑞思萨牝的肩膀用力摇晃,甲叶碰撞出刺耳的声响,“而且你母亲临终前让你做我的继承人,所以快说!”
瑞思萨牝被晃得头晕眼花,突然想起五岁那年,安妮表姐也是这样抱着他躲过特克斯洛的暴民,他眼神开始忽闪,结巴道,“二舅你不要怪罪我们,我们都想着给安妮报仇,也不是故意想瞒着你,但是还不到时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