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如熔金般斜挂西天,将库普兰河面染成一片璀璨的橘红,粼粼波光随浪涛起伏。
一艘独木舟如离弦的飞箭,贴着水面飞滑行,船尾激起的水浪如银带般铺开,又迅被身后的水流抚平,只留下一道转瞬即逝的水痕。
两岸的丛林油绿如墨,茂密的枝叶在风中簌簌作响,棕榈树的阔叶与藤蔓交织,仿佛连成一片无边的绿毯,随着蜿蜒的河岸向远方延伸,偶尔有熟透的野果从枝头坠落,“扑通”
一声砸进河里,惊得几条在岸边晒太阳的斑点鬣鲵钻入水中。
卡玛什紧抓着船舷,迎面而来的风带着河水的清凉,吹得他腮帮微微抖动,蓬松的金色头贴在脑袋上,露出宽宽的额头。
他惊叹地欣赏着极掠过的美景——岸边的棕榈树随风摇曳,叶片在夕阳下泛着金边,投下斑驳的光影;彩色的凤蝶披着蓝紫相间的翅膀,从草丛中飞起,在舟旁盘旋片刻,又匆匆飞向丛林深处;远处的河面掠过几只白鹭,细长的翅膀划破水面,激起细小的涟漪。
可就在这时,原本疾驰的独木舟却渐渐慢了下来,船身微微晃动,像是被无形的水流拉扯。
众人顺着赫斯的目光望去,只见夹着库普兰河的安卡图山巍然出现在视野中——山体呈深褐色,岩石裸露处泛着冷硬的光,山腰处缠绕着淡淡的云雾,山顶隐没在夕阳的余晖里。
紧接着,一座垮塌的大坝如巨兽张开的血盆大口,赫然出现在面前:大坝两边的坝墙参差不齐,断裂的混凝土茬口如獠牙般狰狞;滚滚的库普兰河水从缺口处奔涌而下,出“轰隆轰隆”
的巨响,如雷霆般震耳欲聋,激起数米高的白色浪花,水雾弥漫在空气中,带着湿润的凉意。
垮塌的巨石堆积在河道中,偶尔露出尖锐的棱角,在夕阳下泛着冰冷的光,仿佛在诉说着毁灭的惨烈。
岸边的安卡图丛林依旧浓密而幽绿,藤蔓如青蛇般缠绕在树干上,开出细碎的白色小花;不时有成群的长尾鹦鹉从林中飞起,披着红绿相间的羽毛,出“叽叽喳喳”
的清脆叫声,翅膀掠过水面时,溅起的水花落在舟上,带着淡淡的草木清香。
赫斯望着那些快被河水淹没的棕榈树——树干下半截已泡在浑浊的水中,树皮被泡得白,叶片无力地耷拉着,有的甚至已经枯黄,心中满是沉重。
他紧皱眉头,语气带着担忧:“大坝垮塌对黑水沼泽来说,真是一场灾难。
沼泽里的鱼虾会失去栖息地,沿岸的部落也会被洪水淹没,族人的家园恐怕要遭殃了。”
阿基里塔斯却不以为然地撇撇嘴,攥紧的拳头因愤怒而微微颤抖,语气带着几分解气:“早该垮塌了!
这大坝本就是白皮人用来压迫咱们的工具,现在塌了正好!
这样就能淹死那些欺负我们的白皮人,咱们的族人再也不用被他们抓去咸干场晒盐,不用在滚烫的盐田里做苦役,也不用去港口充当免费的脚夫,被他们打骂!”
卡玛什也感叹地摇摇头,目光落在大坝残骸上,语气带着复杂的情绪道:“我都不敢相信,这么雄伟的大坝突然就被摧毁了。
不过幸亏坦霜人为了打仗,提前在上游拦截分流了部分库普兰河的水,要是等大坝蓄满水再崩塌,下游的人恐怕真就没什么事儿了,早就被洪水冲得无影无踪!”
“都是那个卡普蠢货,就是那个长着大金牙的矮人!”
雾人讷布勒突然从水面飘起,雾气组成的身体在夕阳下泛着淡淡的橙光,边缘还沾着细小的水珠。
他瓮声瓮气地说道,语气带着不满,“是他用那柄破锤子搞的破坏,就那么几下,硬生生把大坝的基石砸裂了!”
波潵琉游魂从赫斯身后探出头,淡蓝色的身体泛着微光,满面春风,语气中满是炫耀:“你懂什么!
那叫厉害!
你是没见过卡普矮人的‘霆播金粉’——那锤子上涂满了能激大地之力的金粉,一锤下去,地面都能裂开缝!
威力比勃休的‘死亡震撼’也差不了多少!
想当年,在圣殿大战的时候,他就站在旁边旁观,随手一锤,就把战神托诺迪德震晕了,要是出全力,恐怕连契卑洛山都能砸塌哩!”
“托诺迪德?不是传说中契卑洛山上的战神吗?”
卡玛什瞪大了眼睛,语气满是震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时间之书》的封面,“我以前只在故事里听过他的名字,现在你们说得这么逼真,搞得我都感觉那些众神好像都真实存在,不是虚构的传说!”
说着忙从挎包中掏出《时间之书》,飞快地翻看着泛黄的书页——书页上的符文依旧模糊,却隐约能看到“托诺迪德”
的名字。
他抬头问道:“不过这本奇怪的书里好像什么都有你说他只是旁观?那一锤子到底是砸谁了?”
飘在半空的波潵琉游魂朝船头的赫斯后背努了努嘴,压低那沙哑的声音,神秘兮兮道:“还能有谁?当然是咋们老大当年的样子哩——那时候老大还是达坦洛,正和托诺迪德对战,卡普那一锤虽然没直接砸中,震波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