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失去一切,变得一无所有,在穷困潦倒中忏悔她的罪孽!”
这一刻的顾九,不再是那个温顺沉默、低眉顺眼的丫鬟,她挺直了脊梁,眼中闪烁着复仇的火焰和属于商贾之女的精明与算计。
舒玉静静地看着她,心里不得不承认,顾九的这个计划,比单纯的杀人泄愤,要高明得多,也……解气得多。
“最后一个问题,”
舒玉的小手指轻轻敲着桌面,“九姐姐,你为什么这么信任我?把这些连王伯母、连我阿奶都没告诉的秘密,就这么告诉我了?你不怕我转头就告诉我阿奶,或者……利用这个来控制你吗?”
这是舒玉一直以来的疑惑。顾九心思缜密,隐忍多年,为何独独对自己这个“四岁半”的孩子如此推心置腹?
顾九闻言,脸上露出一抹极其复杂的神色,那神色里混杂着感激、信任,还有一丝……让舒玉看不懂的、近乎笃定的了然。她看着舒玉,轻轻摇了摇头,声音低沉而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味:
“小姐,我信您,不是因为您年纪小,也不是因为您心善。而是因为……我认识您的时间,或许比您想象的,要长得多。”
舒玉心头猛地一跳:“什么意思?”
顾九却垂下眼帘,避开了她探究的目光,语气恢复了平日的恭顺,却带着不容再问的坚决:
“有些事,现在说来为时过早,或许……等小姐以后自己想起来了,便明白了。小姐只需知道,顾九对您,绝无二心,这条命是您救的,日后也愿为您驱使。”
这话说得云山雾罩,模棱两可,让舒玉心里像被猫爪子挠了一下,痒得厉害,又有点莫名的不爽。这种“我知道但你不知道而且我现在还不告诉你”的感觉,实在不怎么美妙!
她皱着小眉头,盯着顾九看了半晌,见对方确实没有再开口解释的意思,知道问也问不出什么,只好悻悻地放弃了追问。心里却忍不住腹诽:搞什么嘛!一个个都神神秘秘的!小爱同学是这样,现在顾九也来这一套!欺负我年纪小记性不好吗?我上辈子……上辈子也没见过你啊!
不爽归不爽,舒玉的脑子却飞快地转了起来。顾九有血仇,有目标,有能力(至少潜力),也有足够的动机去拼搏。这样的人,用好了是一把利刃,用不好也可能伤到自己。
但舒玉愿意赌一把。赌顾九的品性,赌她对自己的这份莫名的信任,也赌……自己看人的眼光。
“好吧,”
舒玉像是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站到顾九面前,仰着头看她,“你想去娴月楼学东西,可以。”
顾九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难以置信地看着舒玉,激动得嘴唇都在发抖:“小姐!您……您答应了?”
“别高兴得太早,”
舒玉板着小脸,伸出两根肉乎乎的手指,“我有条件。”
舒玉话锋一转,小脸严肃起来,“报仇不是光凭一股狠劲就行的。你需要学的,不仅仅是看料子、认花色那么简单。经营铺子,涉及账目、人事、采买、应对客人、甚至官府打交道,方方面面都要懂。你现在去娴月楼,最多只能做个负责介绍衣裳的侍女,能接触到的东西有限。”
顾九眼中的光彩黯淡了一些,她也知道舒玉说的是事实。
“所以,我同意你每三天去娴月楼一天。”
舒玉做出了安排,“不是以做工的名义,而是以……嗯,以我派去‘见习’的名义。我会跟王伯母打招呼,让她安排你跟着杜鹃掌柜,多看,多听,多学,从最基本的做起。但记住,你的主要任务是学习,不是干活。”
顾九连忙点头:“奴婢明白!奴婢一定用心学!不知小姐另外两天要安排奴婢做什么?”
舒玉背着小手,在房间里踱了几步才道:“识字、算账、看账本!这些基本功不能丢!我会跟我娘说,让她教你,或者让刘全叔抽空教你。还有,咱们自家作坊的账目,你也要开始学着看,学着管。以后……或许有更重要的事情交给你。”
她这话,隐隐透出了要将顾九往管理人才培养的意图。顾九是个聪明人,立刻听出了其中的深意,心中又是激动又是感激,眼圈再次红了,“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哽咽道:
“小姐!顾九……顾九谢谢小姐!小姐的大恩,顾九永世不忘!定当竭尽全力,绝不辜负小姐栽培!”
“快起来吧,”
舒玉摆摆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