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别伤着根须。”
她没法跟顺子解释什么“优选植株”
、“人工培育”
,只能尽量描述自己的要求。
顺子听完,眨巴着迷惑的小眼睛,没说话。
他看着舒玉那张白白净净、带着期盼的小脸,心里忽然涌起一股奇怪的同情。
玉丫头真可怜啊……村里别的孩子像她这么大的时候,哪个不是满山疯跑,掏鸟蛋、摘野果、下河摸鱼?可她整天被关在家里,不是念书认字,就是学那些看不懂的账本,听说还要天天早起练功,累得嗷嗷叫。
连地香泡儿秧子都没见过,怕是都没机会像他们一样,漫山遍野地跑着去摘吧?
他越想越觉得舒玉“可怜”
,看向她的眼神里都带上了一丝怜悯。
舒玉见他半晌不说话,还以为他不愿意,连忙补充道:“不叫你白干!
我出钱买!
五十文两株,怎么样?”
她以为顺子是觉得麻烦,想用“重金”
利诱。
五十文?!
顺子吓了一跳!
五十文都能买好几斤肉了!
就为挖两棵没人要的野草秧子?他平时摘一天地香泡儿,运气好也就能卖个二三十文!
他立刻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
“不要不要!
玉丫头,我不要钱!
就是顺手的事儿!
你家帮了我家那么多,要不是你们收山货,我娘吃药的钱都凑不齐哩!
挖个地香泡儿算啥事!
包在我身上!”
他这话说得又快又急,带着农村孩子特有的淳朴和仗义。
顺子拍着瘦弱的小胸脯,大包大揽,一副“为朋友两肋插刀”
的仗义模样。
杨家收山货,价格公道,从不拖欠,让他家多了不少进项,他爹娘时常念叨杨家的好。
看着顺子那虽然邋遢却透着真诚和憨厚的小黑脸,舒玉心里那点因为鼻涕带来的嫌弃瞬间消散了不少,忍不住暗暗感叹:嗯,虽然这孩子埋汰了点,但心眼实在,是个好孩子。
她顺手从自己那个绣着小兔子、鼓鼓囊囊的小兜兜里(实则是从空间挪出来的),抓出一小包用漂亮油纸包着的水果硬糖,还有一小包自家烤的、喷香酥脆的油盐小馍干,塞到顺子那黑乎乎的手里:
“那谢谢你啦!
这个给你当零嘴!
挖回来的地香泡儿,直接送到我家就行。”
舒玉叮嘱道,小脸上带着一丝与她年龄不符的郑重,“还有啊,顺子,这事儿你得帮我保密,连铁蛋他们也不能说,就咱俩知道,行不?”
顺子看着手里的糖块和香喷喷的馍干,眼睛都直了,口水差点流出来(幸好他及时吸溜了回去)。
他虽然不明白挖个野草为啥要保密,但看在糖和馍干(以及内心对舒玉的“同情”
)的份上,还是用力点头,一副“我懂规矩”
的样子:
“放心吧玉丫头!
我嘴严实着呢!
保证谁也不告诉!
以后你想看啥稀罕玩意儿,跟我说,我带你一起去!
后山好玩的地方可多了!”
舒玉看着他那一脸“跟我混有肉吃”
的表情,忍不住“噗嗤”
一笑,心里又是好笑又是感动。
她点点头:
“好呀,以后有机会再说。
你快去忙吧,记得帮我挑好的挖啊!”
事情办妥,舒玉心里一块小石头落了地,转身就准备回家。
刚走出两步,她眼角的余光瞥见顺子因为放松,那两条“黄龙”
又有要挣脱束缚、奔腾而下的趋势。
舒玉的小眉头瞬间又拧成了疙瘩,强迫症再次作。
她猛地停下脚步,转过身,在顺子疑惑的目光中,小手再次伸进兜兜里,掏出了两张柔软洁白、在这个时代堪称“奢侈品”
的卫生纸,“啪”
地一下拍在顺子另一只稍微干净点的手里。
“给!”
舒玉小脸严肃,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气,“用这个,把鼻涕擤干净!
用力!
擤到纸上!
然后团起来扔掉!
记得擤完洗手!
洗干净了再去摘地香泡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