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夫气得跺脚:“你这孩子!
怎么这么死心眼!”
杨老爹叹了口气,对观墨道:“孩子,你起来。
玉儿当初给你银子,是让你赎身自救,并非要买你为奴。
你上堂作证,履行承诺,已是两清。
你不欠杨家什么,更不是谁的下人。
有此机缘,当好好把握才是。”
“不是的!
小姐让我作证的二十两银子已经被夫人抢走了!
我赎身的银子是小姐给的!
我就是小姐的人!”
舒玉闻言,看向跪在地上的观墨,语气诚恳:
“观墨,王大夫是有名的良医,仁心仁术,他想收你为徒,是你的造化。
赎身的银子,不必再提,那本就是你该得的。
你自由了。”
观墨猛的抬起头,那双清澈的大眼睛里瞬间蓄满了泪水,直直地望向舒玉,声音带着绝望的颤抖:
“小姐……您……您也嫌我脏……不要我吗?”
这句话如同一个无声的惊雷,炸响在舒玉耳边。
她看着因为恐惧而浑身微微抖的少年,看着他那张即便带着伤依旧难掩精致、此刻布满泪痕的脸,心里猛地一揪。
拒绝的话在舌尖滚了又滚,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心里暗暗叫苦,甚至忍不住腹诽:这家伙……长得真是……怪不得吴天宝那个畜生会起那种恶心心思!
这副楚楚可怜、我见犹怜的模样,简直是天生的妖孽!
这谁顶得住啊!
深吸一口气,舒玉走到观墨面前,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又坚定:
“观墨,你看着我。”
观墨抬起泪眼,怯生生地看着她。
“我从来没有嫌你脏。”
舒玉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脏的是那些伤害你的人,不是你。
你很好,你很勇敢,你在公堂上做的很对。”
她顿了顿,继续道:“我给你银子,是让你有机会选择自己想走的路。
现在,王大夫愿意教你医术,这就是一条很好的路。
你可以成为一个治病救人的大夫,受人尊敬,再也不必看人脸色,仰人鼻息。
这难道不好吗?”
观墨的眼泪流得更凶了,他用力摇头,声音带着绝望的执拗:“我不在乎受人尊敬……我只想报答小姐……我只想待在小姐身边……为奴为仆,当牛做马,我都愿意!
求小姐……别不要我……”
他说完,俯下身去,额头抵在冰凉潮湿的地面上,瘦弱的肩膀剧烈地抽动着,无声地哭泣。
舒玉:“……”
王大夫见观墨如此冥顽不灵,气得跺了跺脚,指着他对杨家人道:
“你们看看!
这……这简直是油盐不进!
气死老夫了!”
但他终究不忍心真的放弃,叹了口气,对观墨道:
“罢了!
老夫话已至此,你好自为之!
杨家是厚道人家,不会亏待你。
但你若哪天想通了,我济世堂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说完,摇头叹气地转身,去查看刘秀芝的情况了。
众人的目光再次落回舒玉身上,等着她这个“正主”
话。
舒玉看着依旧跪在地上、肩膀微微耸动、无声流泪的观墨,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收下他?家里现在一堆事,二婶又刚小产需要静养,添个心思如此敏感脆弱、身份还有些尴尬的半大少年,实在不是好时机。
况且,她从未想过要买下他。
可不收下他……看他这副样子,恐怕真能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来。
她深吸一口气,走到观墨面前,蹲下身,平视着他的眼睛,用尽可能温和而坚定的语气说道:
“观墨,你听我说。
我从来没有嫌你脏。
你是个好孩子,勇敢,守信,你在公堂上指认坏人,帮了我家大忙,我们一家都很感激你。”
观墨的眼泪流得更凶了,只是无声地看着她。
“我给你银子,是因为你值得,那是你应得的报酬,不是买你的钱。
所以你从来都不是我的下人,你是自由的。”
舒玉继续耐心解释,“王大夫是真心为你好,学医真的是条很好的路……”
“小姐不要我……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观墨喃喃着,眼神开始变得空洞,仿佛最后的希望也熄灭了。
舒玉心里一紧,知道不能再刺激他了。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扶住观墨瘦削的肩膀,妥协道:
“好了好了,你别哭了。
如果你暂时无处可去,愿意的话,可以暂时留在我们家帮忙。
但是,你不是下人,我们是……是把你当作家里的客人,或者……嗯,当作家人一样看待。
你可以慢慢想,想清楚了再做决定,好不好?等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