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清脆地说道:
“齐伯伯,您可别说我们对您不够意思呀!
您那‘鲜满楼’里卖的番茄炒蛋和雪山飞狐,那方子可都是我们当初直接送给您的,没要您一个铜板呢!
林伯伯这次,可是实打实花了两千两才买去的哦!”
这话如同一点冷水,瞬间浇醒了还在做美梦的齐万年。
他猛地一愣,对啊!
那两个简单至极的菜,林家花了两千两!
当初杨家可是白送了他两个方子!
这么一算,他简直赚大了!
哪里还有脸再要求更多?
他脸上的尴尬之色一闪而过,随即堆起更加灿烂的笑容,拍着自己的胖脑袋,连声道:
“哎呦呦!
瞧我这张嘴!
该打!
该打!
玉丫头说得对!
是齐伯伯糊涂了!
你们对我齐万年那是没得说!
够意思!
太够意思了!
往后咱们合作长久着呢!
我老齐绝不是那忘恩负义的人!
定把咱们这买卖做得红红火火!”
又说了一箩筐漂亮话,齐万年这才心满意足(并且觉得自己占了大便宜)地告辞离去。
送走了两位“财神爷”
,堂屋里只剩下杨家人。
桌面上,八张面值一千两的银票静静地躺在那里,散着油墨和纸张特有的气息。
杨老爹和舒玉祖孙俩,隔着桌子,望着那摞不算厚的银票,一时间都有些懵,谁也没有伸手去碰。
八千两……
就这么……到手了?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极不真实的恍惚感。
仿佛刚才那番唇枪舌剑、心惊肉跳的谈判,只是一场光怪陆离的梦。
舒玉用力眨了眨眼,又伸出小手,偷偷掐了自己大腿一下。
嘶——疼!
不是梦!
她抬起头,看向对面的阿爷。
杨老爹也正看着她,眼睛里也映着那摞沉甸甸的银票,以及一丝尚未完全褪去的震惊。
祖孙俩相顾无言。
过了好半晌,舒玉才轻轻吁出一口气,小声地、带着点梦幻般的语气喃喃道:
“阿爷……咱们……是不是财了?”
杨老爹没有回答,只是伸出那双布满老茧的手,小心翼翼地、极其缓慢地,将桌上那八张轻飘飘又沉甸甸的银票,一张一张地,摞得整整齐齐。
他的动作很慢,很轻,仿佛怕惊醒了这场突如其来的富贵梦。
窗外,风吹过树梢,带来一丝凉意,也送来了灶房里颜氏指挥人准备迟来的午饭的声音,声音里荡着藏不住的喜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