搁了。
那么大个商号,还能赖咱们这点账?您就放心吧,他肯定来!
说不定啊,是看咱们东西好,回去又筹钱,想买更多呢!”
“去去去!
你个丫头,就知道哄我开心!”
颜氏被孙女逗笑了,轻轻戳了下她的脑门,笑骂道,“哪有那么多好事!
我就是怕……万一销路受阻,这作坊刚开张就……那得多难看。”
送走了族老的杨老爹倒是淡定,抽了口旱烟,缓缓道:“玉儿说得在理。
林家是做大生意的人,讲究信誉。
既已立契,便不会轻易反悔。
安心等着便是。”
话虽如此,但接下来的两天,颜氏还是时不时就走到村口张望,每次听到骡马的铃声都精神一振,现不是又失望地叹口气。
那望眼欲穿的模样,活像是等着远行归家的儿女。
舒玉看在眼里,又是好笑又是心疼。
她知道阿奶是穷怕了,好不容易有了盼头,生怕这好日子只是镜花水月。
果然,就在作坊上梁后的第三天,半上午的时候,村口终于传来了不同于往常的、清脆而整齐的马蹄声和车轮轱辘声!
只见三辆宽敞结实的带篷骡车,在一行五六名精干伙计的护卫下,径直朝着杨家方向驶来。
为那辆车的车辕上坐着的,正是多日未见的林文敬林先生!
颜氏正巧在院门口张望,一眼看到,激动得差点跳起来,连忙朝院里喊:“来了来了!
林先生来了!
快!
快告诉老头子和大江他们!”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杨家。
杨老爹带着杨大江、杨大川迎了出去。
舒玉也像只小尾巴似的,兴冲冲地跟在后面。
林文敬下了车,依旧是那副儒雅从容的模样,只是眉宇间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歉意,对着杨老爹拱手道:“杨公,抱歉抱歉,实在抱歉!
在大同府处理一批货物时遇到了些棘手事情,耽搁了两日,劳您久等了!”
杨老爹还礼,神色平和:“林先生客气了,路途遥远,难免耽搁。
快请里面用茶。”
“茶稍后再饮不迟。”
林文敬做事极有章法,笑道,“还是先办正事。
货品可都备齐了?我这便让人验看、装车,也好让杨公和夫人安心。”
“备齐了!
都备齐了!
就在仓库里,林先生请随我来!”
颜氏连忙接口,声音都比平时洪亮了几分,亲自引着林文敬往仓库走去。
林文敬带来的几个伙计显然是老手,手脚麻利地打开仓库,仔细查验面饼的干燥程度、色泽、包装,又随机抽取了几个掰开查看内部,甚至还用自带的小秤称了重量。
整个过程一丝不苟,专业得很。
颜氏在一旁看着,心又提了起来,生怕挑出什么毛病。
好在,所有检验都顺利通过。
那领头的伙计对林文敬点了点头:“没问题。”
颜氏这才彻底把心放回了肚子里,脸上笑开了花。
林文敬也很满意,当即指挥伙计们开始装车。
那三千个面饼,足足装满了三辆带篷的大车。
看着自家的劳动成果被一箱箱搬上车,颜氏只觉得比喝了蜜还甜。
杨老爹适时开口邀请:“林先生一路辛苦,眼下已近晌午,若不嫌弃,便在寒舍用顿便饭再走。
正好,也尝尝内子她们用狼桃鼓捣出的几样新鲜酱料和小菜。”
林文敬闻言,眼中露出感兴趣的神色,他本就有意结交杨家,自然不会推辞,从善如流地笑道:“哦?那在下便却之不恭了!”
说着,他示意随从从车上搬下两个沉甸甸的箱笼。
“正好这是林某从大同府带回的一些土仪,无非是些皮毛、干货、奶酪之类,不成敬意,还望杨公笑纳。”
林文敬指着箱笼道。
杨老爹也没过多推辞,大大方方地收下了:“让林先生破费了。
回头也让先生带些咱们乡下的土产回去尝尝。”
“那林某就却之不恭了!”
林文敬抚掌笑道。
这边男人们在堂屋说话,那边灶房里接到消息的颜氏、周婆子等人,却如同即将奔赴战场的士兵,一个个摩拳擦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