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了!”
最后,舒玉的目光落在杨大江和杨大川身上:
“阿爹!
小叔!
陶窑那边是技术活,是咱家往后的大进项!
钱师父手艺好,你们就踏踏实实跟着钱师父学!
把烧窑的本事学到手!
地里和铺子这边,不用你们分心!
以后烧出好陶器,送到铺子里卖,两头开花!”
杨大江兄弟俩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兴奋和释然。
杨大江用力一拍大腿:
“好!
听咱家毛毛的!
阿爹和你小叔,指定把窑上的本事学精了!”
舒玉小嘴一阵叭叭,如同连珠炮般,条理清晰地将家里几大块产业的人手安排得明明白白。
虽然奶声奶气,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果断。
安排完毕,她长长吁了口气,感觉后背都汗湿了,小胸脯微微起伏,带着点紧张和期待,下意识地望向角落里定海神针般的阿爷。
杨老爹一直平静无波的脸上,此刻终于缓缓地、清晰地漾开了一丝极淡却无比真实的满意笑容。
他极其轻微地点了点头,从喉咙深处出一个低沉平稳的肯定音节:
“嗯。”
这声“嗯”
如同天籁,瞬间卸下了舒玉心头的千斤重担!
小脸上瞬间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像朵迎着太阳的小葵花。
“人人都有差事了,”
刘秀芝眼珠滴溜溜一转,脸上堆起促狭的笑容,故意拖长了调子问,“那咱们的小军师、大掌柜毛毛——你给自己安排了个啥好活啊?总不能光动嘴皮子吧?”
“啊?”
舒玉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一愣,小脸上的笑容僵住。
她眨巴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二婶那戏谑的表情,再看看周围大人们同样带着好奇和笑意的目光,一股巨大的“使命感”
混合着孩童特有的天真瞬间涌上心头!
她挺起小胸脯,小脸绷得紧紧的,声音又脆又亮,带着十二万分的认真:
“我?我造纸啊!”
她小手一指柴房方向,仿佛那里藏着金山银山,
“等我研究成功了!
造出好纸来!
大家就都能用上便宜又好用的纸了!
记账、写字、画花样子……都不用再买那死贵死贵的宣纸了!
咱们家谁想写字都能用上!
还能擦屁股,多好!”
噗——!
哈哈哈哈——!
短暂的寂静后,堂屋里瞬间爆出惊天动地的哄笑声!
“哎呦喂!
我的亲娘啊!”
刘秀芝笑得直拍大腿,眼泪都飙出来了,
“哈哈哈!
小祖宗哎!
你可真敢想!”
杨大川笑得前仰后合,差点从凳子上栽下去:“哈哈哈!
毛毛,你咋不说你要上天摘月亮呢?”
“噗——!”
“哈哈哈!”
“哎呦喂我的肚子!”
连一向稳重的元娘和凤儿也忍不住掩着嘴,肩膀一耸一耸的。
周贵父子憨厚地咧嘴笑着。
整个杨家小院都被这充满童趣又“异想天开”
的宣言点燃了,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颜氏更是笑得捶胸顿足,浑浊的老眼里都笑出了泪花,枯树皮般的手指着舒玉,上气不接下气:
“哎呦……哎呦……笑死老婆子了……哈哈哈……你个……个小皮猴子……比你阿爷当年……还能吹……”
舒玉被大家笑得小脸瞬间涨得通红,像只煮熟的小虾米。
她跺着小脚,又羞又恼:
“笑什么笑!
我说真的!
等我造出来,你们别抢着用!”
众人笑得更欢了。
好不容易笑够了,堂屋里的气氛也彻底松弛温暖下来。
杨老爹清了清嗓子,重新将众人的注意力拉回正轨:
“人手的事,毛毛安排得大差不差。
不过……”
他浑浊的目光扫过众人,声音沉稳地抛出了他的“补充方案”
,
“雇伙计、雇长工,是条路。”
他话锋一转,目光扫过众人,带着一种老农特有的、看透世情的精明:
“不过,雇外人,终究是外人。
心隔肚皮,使唤起来未必顺手,工钱也是年年看涨。
雇伙计、请长工……不如买几个人。”
“买人?!”
这三个字如同平地惊雷,瞬间在安静的堂屋里炸开!
颜氏猛地瞪圆了眼睛,刘秀芝和元娘倒吸一口冷气,杨大江兄弟和周家父子也都一脸震惊!
买人?那可是大户人家才有的做派!
舒玉更是小嘴微张,彻底懵了!
买……买人?!
阿爷这路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