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她的点心,会对着陈将军龇牙咧嘴,会在她难过时默默趴在脚边的糯米!
这时,一只微凉柔软的手轻轻握住了舒玉冰凉的小手。
王霜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清冷的脸上带着一丝了然和不易察觉的担忧。
她对着杨大江和刘秀芝微微颔,声音平静:“杨叔父,婶婶,我陪舒玉说会儿话。”
杨大江如蒙大赦,连忙点头:“哎!
好!
好!
霜丫头你劝劝她!”
扯了扯还想说什么的刘秀芝赶紧走开了。
王霜拉着失魂落魄的舒玉,避开喧闹的灶房门口和葡萄架下高谈阔论的人群,走到后院那棵老榆树投下的寂静阴影里。
“舒玉,”
王霜的声音压得很低,却清晰地传入舒玉耳中,“我知道你难过。
糯米……它不是我们原来那只叫糯米的猫猫。
这里的糯米,只是一只野生的、运气好被你捡到的狐狸。”
她顿了顿,看着舒玉依旧红肿、蓄满泪水的眼睛,语气带着一种越年龄的通透和抚慰:
“但是,你喂它,护着它,跟它玩,担心它……这份感情是真的。
你对它的牵挂,和当年我们担心糯米,是一样的。
我都明白。”
舒玉猛地抬头,对上王霜那双清澈平静、却仿佛能洞察人心的眼眸。
王霜的话像一把钥匙,轻轻打开了那层名为“物种不同”
的隔膜,让她心底那份沉甸甸的、无处安放的悲伤和自责,瞬间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呜哇——!”
她再也忍不住,一头扑进王霜怀里,压抑的哭声终于爆出来,肩膀剧烈地抽动着。
“它那么馋……窝窝头都放坏了它都没回来……它肯定出事了……都怪我……早知道……早知道……”
她语无伦次地哽咽着,泪水迅打湿了王霜肩头的衣料。
王霜没说话,只是轻轻拍着舒玉的后背,像哄一个真正的孩子。
清冷的脸上也浮起一丝黯然。
她何尝不怀念前世那两只窝在她们膝头打呼噜的毛团?只是这乱世,人命尚且如草芥,何况一只狐狸?
过了许久,舒玉的哭声才渐渐平息,变成低低的抽噎。
她从王霜怀里抬起头,眼睛肿得像桃子,鼻尖通红。
“也许……”
王霜看着舒玉绝望的小脸,努力想给她一点渺茫的希望,声音放得更轻缓,“也许它只是被前些日子打仗的动静彻底吓破了胆,躲到哪个特别深、特别远的洞里去了?或者……被哪家好心人暂时收留了?毕竟它那么……嗯,长得还算讨喜?等过些天彻底太平了,城门开了,它认得路,说不定……就自己溜达回来了?”
这话说出来,连王霜自己都觉得没什么说服力。
一只野生狐狸,在围城战火和溃兵流窜的混乱中失踪七天,凶多吉少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
可看着舒玉那双被泪水洗过、依旧带着一丝微弱希冀的眼睛,她只能这样说。
舒玉用力吸了吸鼻子,用手背狠狠抹掉脸上的泪痕。
王霜的话像一根微弱的稻草,被她紧紧攥住。
是啊,万一呢?糯米那么狡猾,那么会躲藏!
说不定……说不定它真的只是吓坏了,躲起来了呢?也许明天,也许后天,它就会像以前无数次那样,突然从哪个墙头或者柴垛后面探出毛茸茸的脑袋,嘤嘤叫着跑过来蹭她的腿?
她不能放弃!
哪怕只有一丝丝可能!
“嗯……”
舒玉重重地点了下头,声音还带着浓重的哭腔,眼神却倔强地亮起一点微光,“我……我每天去狗洞那儿放点吃的!
等它!
它认得那个味儿!”
夕阳的金辉斜斜地铺满了杨家小院,给劫后余生的喧闹镀上了一层暖融融的金边。
灶房里飘出油渣面浓烈的香气,葡萄架下传来杨老爹和杨大江兄弟爽朗的笑声,西厢窗下,元娘和王夫人低声细语,气氛融洽。
唯有后院老榆树的浓重阴影里,一个小小的身影抱着膝盖,孤零零地坐在柴房后墙根下,面对着那个黑黢黢的狗洞。
她身边放着一小块新捏的、还带着体温的白面饼子。
晚风拂过,卷起几片枯叶,打着旋儿落在她脚边。
她一动不动,乌溜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