曙光。
他猛地转向牛犇:
“老牛!
听见没?!
抄他后路!
端了他的老窝!
烧了他的粮草!
宰了他的马!
看他还怎么在这史家沟耀武扬威!”
“老子就知道你这活地图有用!
快!
把路给老子画清楚!
详细点!
哪儿有陡坡,哪儿有岔口,洞口什么样,都标出来!”
陈将军急切地扯过地图,把一支炭笔塞到杨大江手里。
“画下来?”
牛犇眉头一皱,看着眼前这片复杂的地形和杨大江那略显朴实的脸,大手一挥,直接否决,
“画什么画!
这鬼地方看图能走明白?黄花菜都凉了!
让他带路!
现成的向导不用是傻子!”
他性子急,更相信活人带路。
“不行!
!”
陈将军的声音陡然拔高,斩钉截铁,没有丝毫回旋余地!
他猛地转身,那只独臂横在杨大江身前,像一堵不可逾越的铁墙,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瞪着牛犇,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他不能去!
画下来!
让别人去探!”
牛犇一愣,浓眉瞬间拧成了疙瘩,牛眼瞪得溜圆,指着杨大江画的地图,声音陡然拔高:
“陈蛮子!
你他娘的又犯什么浑?!
这小子画是画得明白,可这荒山野岭的兽道,没个熟门熟路的向导,万一走岔了,或者路上遇到点意外耽搁了时辰,那不是全他娘的完蛋了?!
让他带路!
必须带路!
这是军令!”
“放屁的军令!”
陈将军毫不示弱,声音比牛犇还高亢,带着一种近乎蛮横的护短,
“杨大江不能涉险!
必须要保证他的安全!”
“不能死?!”
牛犇简直要被气笑了,他蒲扇般的大手指着周围那些浑身浴血、眼神疲惫却依旧握紧兵刃的士卒,声音因愤怒而有些变调,唾沫星子几乎喷到陈将军脸上:
“陈蛮子!
你他娘的睁眼看看!
老子带来的这八百兄弟!
哪个不是爹生娘养的?!
哪个不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
他们能死!
老子能死!
你陈蛮子也能死!
凭什么他杨大江就不能死?!
就因为他给你搬来了救兵?!
扯淡!
来了这鬼地方,脑袋就是挂在旗杆上的!
怕死就别来!”
周围的空气瞬间凝固了。
牛犇的咆哮如同重锤,敲在每个士卒的心上。
几个离得近的兵士下意识地低下头,眼神复杂。
杨大江更是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想说点什么,却又被两位将军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压得开不了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