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腔,大眼睛里盛满了恐惧和不安,死死盯着杨老爹。
这没头没脑、带着巨大恐惧的问话,让杨老爹猛地一怔。
他低下头,借着清冷的月光,清晰地看到小孙女眼中闪烁的、近乎绝望的紧张和脆弱。
那不是一个孩童玩闹的试探,而是一种深埋心底、日夜煎熬的恐惧终于破土而出。
杨老爹显然没料到是这个问题。
他先是一愣,随即沟壑纵横的脸上竟缓缓地、极其罕见地漾开了一丝极其微弱的笑意。
那笑意很淡,却像投入冰湖的石子,瞬间驱散了舒玉心头浓重的寒意。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慢慢蹲下身,让自己枯瘦的身躯与舒玉小小的身影平齐。
粗糙如树皮的大手,带着熟悉的温暖和沉甸甸的力量,轻轻落在舒玉单薄的肩膀上。
他浑浊的目光直视着舒玉的眼睛,一字一顿,声音嘶哑却无比坚定,如同古老的磐石在低语:
“傻孩子。”
他粗糙的手指轻轻拂过舒玉额前被夜风吹乱的碎,动作是前所未有的轻柔,
“你是阿爷的毛毛,是咱老杨家的心肝宝贝。
别说变奇怪,就算你长出三头六臂,会喷火会飞天,阿爷也只会想着怎么护着你,替你遮掩,替你挡灾!
谁敢动你一根汗毛,阿爷这把老骨头,豁出去跟他拼命!
烧死?除非阿爷死了,骨头都化成灰了!”
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带着滚烫的温度,深深烙印在舒玉的心上,瞬间驱散了那冰封般的恐惧。
舒玉只觉得鼻子一酸,眼眶热,一直紧绷的心弦骤然松弛,巨大的委屈和后怕涌了上来,几乎要落下泪来。
她用力吸了吸鼻子,将那股酸涩压下去。
做足了最后的心理建设,她踮起脚尖,凑到杨老爹耳边。
温热的、带着孩童特有奶香气的气息拂过老人布满皱纹的耳廓,声音轻得如同梦呓:
“阿爷……我……我好像……得了个宝贝。
是个……种地的宝地!
有些像须弥芥子,里面……里面能种出好多好多的粮食!
还有……还有地方能存粮!
好多好多粮!
比咱家地窖大好多好多!
我……我能把里面的东西……变出来……”
杨老爹的身体在舒玉凑近的瞬间便僵住了。
当那细若蚊呐、充满神秘的话语传入耳中时,他浑浊的眼眸猛地一缩!
种地的宝地?能存粮?还能变出来?这……这听起来简直像是乡野怪谈,是孩童梦中分不清现实的呓语!
一丝不易察觉的叹息和无奈掠过杨老爹心头。
连日来的忧惧、丧子般的煎熬,连孩子都开始做这种荒诞的梦了?他粗糙的大手带着安抚的意味,轻轻拍了拍舒玉的后背,声音尽量放得温和:
“好孩子,莫怕!
是梦,做噩梦醒了就不怕了!
……阿爷在呢……粮食……阿爷会想法子……”
他只当是小孙女被白日里的惊恐和缺粮的阴影魇住了,说起了胡话。
“不是梦!
阿爷你看!”
舒玉急了,猛地后退一步,小脸因为激动和急于证明而涨得通红。
她深吸一口气,意念急转!
空间里,舒婷眼疾手快,抓起一根刚从田里拔出来、还沾着新鲜泥土的大白萝卜,用意念“塞”
到了舒玉指定的位置!
在杨老爹惊愕的目光注视下,只见舒玉空着的小手猛地向身前一抓!
下一秒,一根水灵灵、足有成人小臂粗、沾着湿润黑泥的大白萝卜,就这么凭空出现在她手中!
那萝卜缨子还翠绿鲜嫩,散着泥土和植物特有的清新气息!
杨老爹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
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了!
他脸上的慈祥、无奈瞬间冻结,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见了鬼般的极度震骇!
他像是被无形的巨锤狠狠击中,高大的身躯猛地一晃,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在身后的菜畦里!
枯树般的手死死抓住旁边的葡萄架桩子,才勉强稳住身形。
烟袋锅“当啷”
一声掉在地上,在死寂的夜里出刺耳的脆响。
“这……这……”
杨老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