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给羊洗澡，母羊却认生，四蹄蹬得水花四溅，硬是把两个精壮汉子拖得在泥地里打滑。
，王赖子扑上去抱羊腿反被顶了个屁股墩。
从地里回来的周贵父子也加入了战场。
五个汉子通力合作才制住了羊。
半个时辰后，母羊焕然一新，雪白雪白的羊毛比舒玉的新棉袄还蓬松。
颜氏抱着木桶准备挤奶，却对着羊的乳房犯了难：
“这、这咋下手？”
杨大川攥着羊乳头像握刀把，挤得母羊直尥蹶子；刘秀芝摆出绣花架势，奶线滋了暗卫甲满脸；几人一番折腾挤出小半碗，颜氏看着那半碗羊奶愁，
“闻着就膻，量也少……指定是不行了！”
一旁的秀秀默默拿起木桶蹲在羊肚子底下，小手一捏一放，乳白的奶汁“滋滋”
射进木桶。
不一会就接满了桶底，倒出来有满满一大碗呢。
“哎呀！
老天保佑啊！
真是个小福星！”
颜氏捧着满碗羊奶直哆嗦，凤儿接过羊奶去灶上煮开。
“好孩子！
阿奶给你揉揉胳膊，累坏了吧！”
颜氏搂着秀秀亲了又亲：
“赶明儿阿奶给你裁新衣裳！”
“阿奶偏心！”
舒玉鼓着腮帮子故作吃醋，
“见着秀秀就不要毛毛了！”
“要要要！
都是阿奶的心尖尖！”
颜氏左搂右抱笑得见牙不见眼，
“一个裁粉裙子，一个做鹅黄衫！”
羊奶在陶罐里滚了三滚，腥膻气化作奶香弥漫。
元娘舀起一勺吹了吹，舒婷葡萄似的眼睛倏地亮了，小嘴吧嗒得比糯米舔食还响。
（虽说膻味确实重，总好过人奶喝米汤。
等我长了牙，我要吃香的喝辣的！
）奶团子吨吨吨喝了小半碗，突然打出个带着奶香的嗝，逗得满屋哄笑。
东厢炕上的舒婷满足地咂着嘴，黑葡萄似的眼珠映着跳动的烛光。
（苍天啊！
终于不用背负着压力喝人奶了！
）
是夜，杨家灶棚飘着奶香。
周婆子把挤剩的羊奶和面烙饼，金黄的饼子馋得糯米直挠门。
王赖子蹲在墙角啃饼，突然被秀秀塞了块饴糖。
“给我的？”
王赖子耳尖泛红，
“叔叔不吃，秀秀留着”
“小姐给的。”
秀秀指着在院里追鸡的舒玉，
“小姐说，洗羊的都有功。”
月光漏进西厢时，元娘倚着丈夫抹泪：
“原以为能找着个奶娘”
“咱二毛是个有主意的。”
杨大江笑着给女儿擦口水，
“你瞧她喝羊奶的架势，活像前世没喝够似的。”
夜里被强制睡觉的舒玉趴在被窝里数羊。
窗外忽然传来“咩”
的一声，她蹑手蹑脚摸进后院，看见秀秀正给母羊添夜草。
小丫头把脸埋在羊绒毛里嘟囔：
“谢谢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