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肖北和王队派来的警车在泥泞的山路上甩出一道长长的水痕。陈墨紧握方向盘,雨刷器以最快速度摆动,仍赶不上暴雨倾泻的速度。
“小心看路!”
肖北盯着手机定位上闪烁的红点——王明阳的别墅就在前方三百米处。
一道闪电劈下,照亮了前方别墅的轮廓。陈墨猛踩刹车,车子在湿滑的路面上打滑半圈才停下。所有人顾不上撑伞,直接冲向别墅大门。
“警察!开门!”肖北用力拍打厚重的橡木门,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
门内一片死寂。
陈墨绕到侧面,发现一扇窗户微开。他纵身一跃,翻窗而入。几秒后,大门从内部打开。
“头儿,这边!”陈墨的声音在空荡的别墅里回荡。
肖北等人冲进客厅,皮鞋在地板上留下湿漉漉的脚印。他的目光迅速扫过四周——茶几上的红酒杯还残留着酒液,壁炉里的火焰已经熄灭,但余温尚存。
二楼传来微弱的声响。
两人三步并作两步冲上楼,推开主卧房门。眼前的景象让肖北呼吸一滞——
王明阳西装革履地坐在扶手椅中,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平静如水。床上,魏晴安静地躺着,仿佛只是睡着了。角落里,一个小女孩蜷缩着,满脸泪痕。
“警察同志,这么晚有何贵干?”王明阳的声音带着律师特有的从容不迫。
肖北的目光锁定在魏晴苍白的面容上:“她怎么了?”
“我的当事人情绪不稳定,我给她注射了镇静剂。”
王明阳推了推眼镜,“作为她的代理律师,我有权——”
“放屁!”
陈墨厉声打断,“你非法拘禁、虐待低智人士,现在又对精神障碍患者滥用药物!”
王明阳不慌不忙地从西装内袋掏出一份文件:“这是魏晴的精神鉴定报告和委托书。她有自残倾向,作为法定监护人,我有权采取必要措施。”
肖北接过文件,快速浏览。纸张上的公章和签名看起来毫无破绽,但他注意到签署日期是今天。
“王律师准备得很充分啊。”
肖北冷笑,“不过这份文件需要经过法院认可才生效。”
他转向陈墨:“叫救护车,把魏晴送医院。联系福利院,暂时安置这个孩子。”
然后直视王明阳,“至于你,跟我们走一趟。”
王明阳优雅地站起身,整了整领带:“当然,配合调查是公民义务。不过...”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床上的魏晴,“你们确定要这么做?”
肖北的手机突然震动。是王队发来的消息:
「林局叫停了对王明阳的审讯,说有新证据证明魏晴才是所有案件的真凶。」
肖北的指节发白,几乎要把手机捏碎。他抬头,正对上王明阳胜券在握的微笑。
“带走!”肖北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雨幕中,王明阳被押上警车,背影挺拔如松,仿佛不是去接受审讯,而是去参加晚宴。
…………
县局审讯室,单面玻璃反射出王明阳从容的面容。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桌面,节奏如同莫扎特的小夜曲。
“王律师,说说你和魏晴的关系。”刑警小张翻开笔记本。
“医患关系,代理关系,以及...”
王明阳顿了顿,“曾经的恋人关系。”
肖北挑眉:“哦?什么时候的恋人?”
“十年前,她高中时期。”
王明阳的眼中闪过一丝怀念,“那时候她还是个活泼开朗的女孩,直到...”
他叹了口气,“那场悲剧发生。”
“什么悲剧?”
“她被高成希等人侵犯,精神崩溃。”
王明阳的声音充满痛惜,“当初还是我叫来的她妈妈,是我救的她。”
肖北冷笑:“真是感人。你知道为什么她的精神鉴定报告上写着'创伤后应激障碍伴解离性身份障碍'?”
王明阳摊手:“这是专业医生的诊断,我不便评论。”
“那这个呢?”肖北推过一张照片——小智被绑在地下室的画面。
王明阳的表情第一次出现裂痕,但很快恢复:“这是魏晴发病时的行为。我发现后立即制止并救治了那个男孩。”
“是吗?那为什么我们找到地下室时他依然是被绑着的状态。”
王明阳的眼镜片闪过冷光:“肖常务,作为律师,我提醒你注意取证程序的合法性。片面的现象不能作为证据。”
审讯陷入僵局。肖北的手机再次震动,是林局的来电。他走出审讯室,接起电话。
“领导,请立刻停止对王明阳的审讯!”
肖北立刻领会看来这是狗急跳墙了,顾不得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