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所作所为,竟可能成为毁灭这棵大树的蛀虫!
更没想到,这位看起来温婉沉静的侯夫人,言辞竟如此犀利,直指要害!
明兰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语气稍稍缓和,却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侯爷与我商议,为顾氏一族长远计,也为保全诸位族亲,自即日起,立下三条规矩,望诸位周知,并严格约束子弟家人!”
“第一,凡顾氏族人,无论亲疏远近,在外行事,务必循规蹈矩,遵纪守法!
不得强买强卖,不得仗势欺人,更不得假借宁远侯府之名,行不法之事!
若有违者,一经查实,侯府非但不会庇护,更会将其劣行公告宗祠,移送官府,依律严办!
其所在支系,亦将永久失去依附侯府的资格,年例、补贴等,一概取消!”
“第二,公中银钱,取之于田庄铺面,用之于府中开销、祭祀、族学及赈济真正贫寒无依的族人。
非经侯爷与我共同核准,任何人不得再以任何名目,从公中支取大额银钱。
各房各支,需自行量入为出,开源节流,莫再存依赖侯府养尊处优之心!”
“第三,侯府每年仍会按旧例,拨付一定数额的年例银子给各房。
但此银,乃是念在同宗之谊,帮扶之意。
若哪家子弟确有真才实学,欲科举入仕或投军报国,侯府亦可酌情举荐,提供便利。
然,一切皆需自身努力,侯府绝不包办前程,更不会为无能无德之辈,去行那钻营请托、有辱门风之事!”
三条规矩,如同三道惊雷,在花厅内炸响!
断了财路!
绝了庇护!
更堵死了那些想靠侯府关系为子弟谋前程的念想!
“这……这……”
顾五太爷气得胡子直抖,指着明兰,“黄口小儿!
你……你这是要断了我们的活路啊!
侯爷呢?我要见侯爷!
顾家还轮不到你一个外姓妇人做主!”
“对!
我们要见侯爷!”
顾七爷也拍案而起,脸红脖子粗,“定是你这妇人擅作主张!
离间我顾氏宗亲!”
“侯夫人!
您这规矩未免太不近人情了!”
顾九姑娘尖声道,“我们可都是顾家的血脉!
一笔写不出两个顾字!
难道侯爷富贵了,就要甩开我们这些穷亲戚了?”
群情激愤,矛头直指明兰。
质疑、指责、甚至谩骂,充斥花厅。
丹橘和小桃紧张地握紧了拳头,担忧地看着自家夫人。
面对汹汹指责,明兰却面不改色。
她端坐在主位上,腰背挺得笔直,唇角甚至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
待众人声音稍歇,她才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瞬间压下了所有嘈杂:
“诸位稍安勿躁。
这三条规矩,非我一人之意,乃是侯爷与我共同议定,已得老侯爷肯。
侯爷此刻,正在处理更要紧的军务。”
她目光如电,扫过叫嚣得最凶的几人,“至于说断了活路?五叔祖,您去年以修坟之名支走的三千两公中银子,够普通庄户人家活几辈子了!
七叔,您家三小子强占的八十亩良田,够养活多少户人家?九姑母,您‘济善堂’放出去的印子钱,逼得人家破人亡时,可曾想过给他们一条活路?!”
她每问一句,被点到的人脸色就白一分,气势就弱一分。
“侯府,不是无底洞!
更不是某些人肆意妄为的挡箭牌!”
明兰的声音陡然转厉,带着凛然正气,“这三条规矩,就是侯府的底线!
谁若觉得活不下去,大可以分宗出去,自立门户!
侯爷与我,绝不阻拦!
但若还想留在顾氏一族,依附侯府这棵大树之下乘凉,就必须守侯府的规矩!
否则…”
她顿了顿,目光森寒地扫过全场,一字一句道:“侯爷的刀,斩得尽西北的豺狼,也砍得断自家的朽木!”
最后一句,杀气凛然!
如同寒冬腊月的冰锥,刺得所有人一个激灵!
他们这才猛然想起,这位侯夫人身后站着的,是那位在西北战场上杀人如麻、令敌寇闻风丧胆的顾阎王!
花厅内死一般的寂静。
方才还叫嚣的顾五太爷等人,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脸色青白交错,张着嘴却再也不出声音。
其他人更是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喘。
明兰这顿宴席,哪里是叙情?分明是鸿门宴!
是下马威!
是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们:好日子到头了!
要么守规矩,要么滚蛋!
看着众人惊惧交加、敢怒不敢言的神色,明兰端起手边的青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仿佛刚才那番雷霆之言并非出自她口。
她放下茶盏,脸上重新浮现出那恰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