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她匆匆福了一礼,转身就快步朝凉亭外走去,方向却并非直接回寿安堂,而是看似“顺路”
地朝着库房台阶那边绕行——这正是林噙霜“设计”
的路线!
林噙霜眼中厉芒一闪!
想跑?!
她立刻对金钏使了个眼色。
金钏会意,立刻拔高声音,带着刻意的热情喊道:“六姑娘慢些走!
姨娘还有话……”
她一边喊,一边快步追了上去,看似要挽留,实则是要将明兰逼向那个死亡台阶,并给春杏制造动手的信号!
春杏看到金钏追出来,又看到明兰果然朝台阶这边走来,心一横,猛地将手中那桶混了灯油、滑腻无比的脏水,朝着台阶最上面两级狠狠泼了过去!
油腻的水渍瞬间在青石台阶上蔓延开,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光。
明兰看似脚步匆匆,实则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就在春杏泼水的瞬间,她仿佛背后长了眼睛,脚下猛地一个急刹!
身体极其灵巧地往旁边一闪,避开了那飞溅的油水!
同时,她口中出一声短促的惊呼:“哎呀!”
声音不大,却足够惊动不远处的金钏和亭子里的林噙霜。
金钏正“热情”
地追过来,猝不及防明兰突然停步闪避,她收势不及,脚下一滑,竟直直踩上了那片刚刚泼洒开、滑腻无比的油污水渍!
“啊——!”
一声凄厉的、远比明兰那声惊呼刺耳百倍的惨叫响彻后园!
只见金钏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脚下一滑,身体瞬间失去平衡,在台阶上重重一绊,然后以一种极其扭曲的姿态,头下脚上地朝着坚硬的台阶下方栽了下去!
“砰!”
“咔嚓!”
沉闷的撞击声和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声同时响起!
金钏的身体如同破麻袋般滚落在台阶下的花砖地上,头部不自然地歪向一边,殷红的鲜血如同小溪般,迅从她口鼻、耳际涌出,在她身下洇开一大片刺目的猩红!
她四肢抽搐了几下,便彻底不动了。
眼睛瞪得极大,瞳孔涣散,直勾勾地望着天空,充满了临死前的惊骇和难以置信。
死寂!
整个栖霞阁后园陷入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连风吹过牡丹花瓣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所有目睹这一幕的下人都吓傻了,呆若木鸡。
林噙霜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惨白如纸,手中的团扇“啪嗒”
一声掉在地上,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她看着台阶下那滩迅扩大的血泊和一动不动的金钏,大脑一片空白。
死了?金钏……她最得力、最知道她秘密的心腹……竟然死了?!
死在了她自己设下的陷阱里?!
明兰站在离台阶几步远的地方,脸色同样苍白,身体微微抖,仿佛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惨剧吓坏了。
她捂着嘴,眼中充满了真实的惊骇和恐惧,泪水瞬间涌了上来。
只有她自己知道,这恐惧之下,是劫后余生的冰冷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悲凉。
又一条人命……因她而死……
“怎么回事?!”
盛纮的怒吼声如同惊雷般炸响!
他刚送走客人,听到后园喧哗和惨叫便立刻赶来,入眼便是这血腥骇人的一幕!
下人们如梦初醒,扑通扑通跪了一地,抖得说不出话。
林噙霜仿佛找到了主心骨,踉跄着扑向盛纮,声音凄厉尖锐,带着崩溃的哭腔:“老爷!
老爷!
金钏……金钏她……她追着要送明丫头,不小心……不小心踩滑了……从台阶上摔下来……死了!
死了啊!”
她死死抓住盛纮的胳膊,身体抖如筛糠,泪水涟涟,将所有的责任都推给了“意外”
和“不小心”
。
盛纮看着台阶上那明显的油污水渍,看着惨死的金钏,再看着哭得梨花带雨、仿佛随时会晕过去的林噙霜,以及一旁脸色惨白、摇摇欲坠的明兰,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
又是栖霞阁!
又是血光之灾!
“查!
给我彻查!”
盛纮的咆哮声震得树叶都在颤抖,眼中是滔天的怒火和深深的疲惫,“这台阶上的油污是哪里来的?!
谁负责打扫?!
给我揪出来!”
很快,面无人色、抖得如同风中落叶的春杏被两个粗壮婆子拖死狗般拖到了盛纮面前。
“老……老爷饶命!”
春杏早已吓破了胆,涕泪横流,语无伦次,“是……是奴婢……奴婢打扫时……不小心……打翻了油桶……奴婢该死!
奴婢该死啊!”
她哭喊着,将头磕得砰砰响,额头瞬间见了血。
她不敢供出林噙霜,只能将一切都揽在自己身上。
“不小心?!”
盛纮一脚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