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妹妹房里闹什么?惊着了孩子!
还不快带下去让府医瞧瞧,涂点药膏!”
他又看向抖若筛糠的周氏,“好生看顾六丫头,莫要再生事端!
暮苍斋那边……既出了耗子,恐有隐患,暂缓挪动吧。
先在这边养着,等老太太寿辰过后再说!”
“暮苍斋暂缓挪动”
几个字,如同天籁之音,瞬间击中了盛明兰紧绷的神经。
成了!
她赌赢了!
用一次精准的“意外”
和一场完美的“惊惧”
表演,她为自己赢得了宝贵的喘息之机!
压在胸口的巨石轰然落地,那濒死的窒息感奇迹般地消散,但她依旧维持着那副受惊过度、失魂落魄的可怜模样,小身子还在微微颤,泪水无声滑落。
林噙霜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杏眼圆睁,难以置信地看着盛纮。
暂缓挪动?还养在栖霞阁?!
她精心铺垫的“闹耗子”
流言,本想加放逐,竟被这野丫头阴差阳错给搅黄了?她看着盛纮眉宇间那丝不耐和隐隐的避讳,知道此刻再纠缠只会适得其反,只能强压下滔天的怒火和怨毒,换上一副委屈又识大体的表情:“老爷说的是,是妾身考虑不周,惊着枫儿也吓着六丫头了。
就依老爷,让六丫头先安心养着。”
她狠狠剜了一眼周氏怀里那个看似无害的小东西,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
一场风波,看似平息。
盛长枫被丫鬟婆子簇拥着哄走,盛纮也拂袖离去。
西厢房恢复了死寂,只余下浓得化不开的甜腻熏香和劫后余生的恐惧气息。
周氏抱着依旧在“无声抽噎”
的明兰,瘫坐在地上,后背的冷汗早已浸透衣衫。
小桃从角落爬过来,抖着手帮忙。
盛明兰闭着眼睛,泪水顺着眼角滑落,浸湿了襁褓。
只有她自己知道,这泪水里,有三分是方才强行逼出的惊惧,七分却是绝境逢生后,那难以言喻的疲惫与冰冷。
她像个在悬崖边跳舞的伶人,每一步都踩在刀尖上,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
装傻,示弱,利用孩童的身份制造“意外”
,将自己置于最无辜、最可怜的位置……这便是她在这吃人深宅里,唯一能抓住的、脆弱的生存之道。
栖霞阁暂时是留住了,但林噙霜眼中那淬毒的寒光,像一根无形的刺,深深扎在盛明兰的心头。
她知道,暂时的安全,是用更深的忌惮和杀意换来的。
她必须更快地武装自己,在这短暂的喘息期内,找到真正能扎根立足的力量。
机会,以一种极其隐晦的方式,悄然降临。
卫姨娘“三七”
祭日的前夜,一个身影趁着夜色,避开了栖霞阁的耳目,悄悄溜进了西厢房后窗下。
“姐儿……六姐儿……”
一个苍老嘶哑、极力压低的呼唤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盛明兰本就浅眠,闻声立刻睁开了眼睛。
她示意值夜的小桃噤声。
小桃紧张地凑到窗边,借着月光,看清了窗外那张布满皱纹、眼含热泪的老妇人的脸。
是卫恕意的陪嫁嬷嬷!
姓卫,大家都唤她卫嬷嬷!
原主记忆里最可靠、也最忠心的影子!
小桃在明兰眼神的示意下,壮着胆子,轻轻打开了后窗的插销。
卫嬷嬷像一道影子般敏捷地翻了进来,扑到小床边,借着窗外月光,看着床上睁着大眼睛的明兰,浑浊的老泪瞬间涌了出来。
她伸出枯瘦颤抖的手,想摸摸明兰的脸,又怕惊醒旁人,最终只敢隔着空气,虚虚地描摹着孩子的轮廓。
“姐儿……我的姐儿啊……老奴……老奴对不住你,对不住姑娘啊……”
她压抑着悲声,肩膀剧烈耸动,“姑娘去得不明不白……老奴被他们打到庄子上……好不容易才寻了机会溜回来……就想看看姐儿……看看您过得好不好……”
盛明兰的心,在那一刻剧烈地跳动起来。
卫嬷嬷!
她最需要的人!
她努力地抬起小手,朝着卫嬷嬷的方向,嘴里出细微的、清晰的“啊……啊……”
声,眼神不再是婴儿的懵懂,而是带着一种奇异的、与年龄不符的专注和急切。
卫嬷嬷怔住了。
她看着明兰那双在月光下亮得惊人的眼睛,那眼神里的东西……绝不是一个普通婴儿该有的!
一个大胆得近乎荒诞的念头划过脑海。
她颤抖着,试探着,用只有她们主仆才懂的、卫姨娘生前哄明兰时的特殊音节,轻轻唤了一声:“囡囡?”
盛明兰的眼睛瞬间亮了!
她用力地、清晰地出了一个模糊的音节:“嬷……嬷……”
虽然含糊不清,但那指向性,那眼神里的确认,让卫嬷嬷如遭雷击!
她猛地捂住了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