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他清楚,如果单是李存勖死了,白修不可能露出这样的神情。
“死在哪里?”
他追问,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潞州城外。”
白修垂下眼,沉声道:“报信的斥候说,他身中十余刀,死状……极惨”
“潞州……”
徐墨指尖重重按在舆图上,指节泛白,指腹下的墨迹几乎都要被按进纸里——李存勖死在哪里不好,偏要死在潞州?!
这简直是把一盆滚烫的炭火,直接扣在了他手上。
白修又道:“还有,李克用的信使也到了,就在府外候着。
他说……想请太师见一面。”
“李克用……”
徐墨低声重复着这个名字,脸色彻底沉了下来,黑得像要滴出水。
他清楚这个老晋王的性子了——半生征战,最疼的就是李存勖这个独子。
如今人到暮年,膝下只有李存勖一子,这是他明摆着的继承人,可一死,等于断了晋国的根。
敬翔在旁声音凝重道:“晋王这把年纪,怕是……”
后面的话没说出口,但谁都明白——白人送黑人,还是唯一的指望,这打击足以让任何枭雄疯魔。
徐墨站起身,踱了两步。
靴底碾过地上的烛泪,出细碎的声响。
“咱们的大军还没动,晋国若先乱了,”
他声音紧,“李克用要是红了眼,不管三七二十一兵过来,之前的谋划全要泡汤。”
他停在窗边,望着天边渐亮的晨光,只觉得那光亮刺得人眼疼。
“他要见我,”
徐墨指尖抵着窗棂,“这一面,恐怕是他最后一点冷静了。
若是谈不拢……”
话说到这里,屋内的气氛一下压抑起来,此时廊外又传来手下的通报声。
徐墨回头时,眼底已没了半分犹豫:“让信使先去偏厅等着。
之竟,随我一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