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三千玄甲军,今夜清君侧。”
朱温的声音里裹着笑意。
指尖狠狠掐进张氏腰窝,“我听闻,有逆臣藏于东厢,偏殿…”
话没说完,可意思已经完了。
自朱温派五大阎君杀李晔,灭其子嗣,活下来的第九子李柷又被他扶持为傀儡皇帝!
加九锡,剑履上殿,入朝不趋,赞拜不名,开府立国,曾经偌大的唐王朝,早已成为梁国的国中之国!
可正如之前,朱温以王命施令天下一样,大唐新灭,人心未散,贸然称帝,他不敢!
徐墨的喉结滚动两下,他明白这是个必死之局。
那唐朝末帝李柷早就被朱温“扔”
到偏殿,手上既无兵权,也无亲信。
自己若真带兵杀进去,无论是不是自己干的,弑君之名都坐实了;可若抗命不遵,徐墨余光瞥见屏风后大片大片的黑影,此刻怕是就要血溅当场!
就在大殿里变得安静,朱温那双肥眼微微眯了下来时,徐墨一咬牙,喊道:“大王圣明”
。
接着猛得叩,额角在金砖上磕出血痕,“末将定当诛灭奸佞,护殿下周全。”
退出宫殿时,天还是亮着。
徐墨握着虎符的手掌却黏腻得很,也不知是血是汗。
“带甲三千!”
甚至都不是他自己的人,这是死局!
夜逐渐深了下来,此时的皇宫偏殿内烛火摇曳。
李柷蜷缩在龙纹塌上,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案几上几乎褪色的《贞观政要》,封皮被冷汗浸得软。
“陛下,机不可失!”
崔温能猛地跪伏在地,额头重重磕在青砖上,“朱温那老贼今夜宿在崇元殿,东厢戍卫已被田公公买通,末将愿率两千私兵开道!”
宦官田良袖中滑出一卷兵符,铜锈在烛火下泛着暗红:“老奴的义子掌管着掖庭禁军,此刻已将西角门钥匙偷出。
只要过了月华门,城外三百死士…”
“不成!”
李柷猛地站起,龙袍下摆扫翻了案上的茶盏,“皇兄们被灌毒酒时,朕就在屏风后跪着…朱温的人能把鸩酒端到龙案前,这皇宫…”
他喉结滚动,声音越来越低,“根本就是铜墙铁壁。”
张承将一卷密报拍在案上,羊皮纸上血字未干:“河中节度使朱友谦已暗备粮草,凤翔李茂贞愿出五万精兵。
只要陛下能到潼关,天下勤王的檄文…”
“住口!”
李柷抓起案上玉石砸过去,却在半空泄了力,玉石哐当落地。
他跌坐回榻上,久久无神!
崔温能突然扯开衣襟,露出心口狰狞的疤痕:“陛下可还记得金銮殿外那场大火?我祖父抱着传国玉玺投井时,身上的官服就是被朱温亲手点燃的!”
他的声音哽咽,“如今末将的两千私兵,皆是当年被灭门的唐臣遗孤!”
殿外突然传来梆子声,李柷浑身一颤。
田良迅吹灭半盏烛火,月光透过雕花窗棂进来,在他脸上投下蛛网般的阴影:“陛下,朱温已加九锡,封王。
等他穿上龙袍,您就是第一个要祭天的祭品。”
“可可朕若逃了,朱温定会屠尽开封百姓。”
李柷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当年皇兄们的头被挂在朱雀门上,那些百姓…”
“陛下!”
李相突然重重叩,白散落在青砖上,“光武帝当年昆阳之战,带着十三骑突围时,可曾想过一城百姓?汉高祖鸿门宴脱身,可曾顾念部下?”
他抬起头,眼中血丝密布,“如今大唐气数未尽,只要陛下活着,天下就还有人心!”
崔温能突然拔出佩剑,寒光映得李柷瞳孔收缩。
却见他反手将剑柄递来:“若陛下执意留守,末将愿以颈血溅这偏殿龙柱,让朱温知道,李唐子孙…”
“够了!”
李柷猛地攥住剑柄,指节因用力而白。
他盯着剑身上自己扭曲的倒影,忽然想起兄长们惨死的模样!
“从西苑狗洞走。”
李柷突然开口。
崔温能猛地抬头,眼中热泪夺眶而出:“末将这就去安排!”
“等等。”
李柷摸出腰间玉佩,那是母后留给他的最后信物,“把这个交给朱友谦,就说…”
他喉结滚动两下,“朕愿以此物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