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力一时给到了雷定这边。
雷定脸上依旧镇定,但他却觉得丝突然变硬,像是成了一根根针,正扎的自己头皮烫。
“是这样的。”
他咳嗽了一声,勉强说了起来:“益州那边起兵进入了武都,我们担心乱了大好的放牧时间,正商量着去哪赶羊——”
“哈?哈哈哈……”
马狂笑起来,拍着巴掌道:“有意思!
这么多豪帅聚拢在此,竟只是为了商议放羊之事?”
“草原之上,牧事便是关系到性命的大事。”
狄宰接了一句嘴。
马没说话,盯着他又冷笑一声。
惊的狄宰汗珠从后背冒出,下意识的退了两步,不敢再开口。
一时间,八个大豪帅竟无人敢开口,气氛有点压抑。
殷翼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他四处望了望:“有什么不敢说的?”
他走上前,直面马:“孟起兄弟,既然你要问,我便如实告诉你了。”
“近来局势多变,这你也是知道的,武都那边将要开战,李严被围,他向我们求援。”
马盯着他,并未接话打断,于是殷翼继续道:“这事我们是断然不会去做的,之前所谓的投靠昭王,那也是无奈之举。”
“你知道的,彻里吉的身死,以及阿贵和杨腾的投诚,才是此事最大的决定因素。”
“而我们这些人,所求的不过还是自家的安稳太平,你说对不对?”
马神情突然放松了些下来:“怎么个说法?”
或许是马的表现增强了他的信心,殷翼的笑变得更加随意:“自然是保住自家地盘,我们谁也不侵犯,也不想让人夺了自家之物。”
“所求的,不过是在荒芜偏僻之地,带着自己的人活下去而已。”
这样的话,在现在说来是没有问题的。
不提周野刘备,便是压在这的赵云李严,他们也不敢去招惹侵略。
既然搞不过这群汉人,又找不到入侵的机会,那不就是在这老老实实的放牧吗?
可一旦机会出现,他们就不是这般了。
马张了张嘴,雪白的牙有些晃眼:“我可是在西凉起家的,你说这样的话,能诓骗到我吗?”
殷翼皱了皱眉,道:“孟起既在西凉待过,自然知道我们这群人的不容易。”
“哈哈哈……”
马的笑声极项链,粗暴的将对方打断,震的穹庐顶都轰隆隆作响,让人难以忍受。
“不容易?”
“不容易我未曾看到,我看到的只有阴奉阳违!”
“你们无非是见强低头,见弱便抢,为了护住自家那点好处,什么事做不出来?”
“马孟起!”
殷翼一时没忍住,竟喝了出来,引得帐中众人纷纷侧目,惊讶不已:气魄过人啊!
虽说这种眼神让殷翼颇为享受,但他也清楚面前人不是一个好脾气,故迅将语气放下几分,道:“你说这话未免太过了,人在这世上谁不是为了自己呢?难道我们这样做便有错吗?”
“再则,你也是羌汉混血,和我们是一样的……”
他话说到这,马猛地抬起了头,眼中似有一道冷光射出,打在殷翼的脸上。
这股威慑让殷翼灵魂冰冷,瞬间停止了口中的话,无边恐惧自内心腾起!
不好……雷定立马意识到了不对。
像马这种人,他一点都不觉得羌汉混血是什么光荣的事情。
他抖了抖脸上的肥肉,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想要上去打圆场。
马手一抬一挥,便将他推了出去,接着大步向前迈去,走向殷翼,目中凶光爆闪。
之前还颇有风度的殷翼已克制不住自己的恐惧。
他觉得面前的已不是人,而是一头真正的嗜血猛兽!
强烈的危机感,使他拔出了腰间的佩刀。
这个下意识的动作,却让帐中其他豪帅眼睛爆缩:找死!
?
这个关头,拔刀和挑衅有什么区别?
“别动手啊!”
“都是自己人,有话好好说!”
豪帅们仓促的喊了几句时,马已扑了上去。
殷翼举起的刀还未曾劈下,马一巴掌已经落在了杨秋脸上。
“啊!”
这头凶兽的力道大的乎想象,一巴掌落下时殷翼口鼻里同时爆出血来,整个人跌在用餐的短桌上。
穹庐里登时乱做一团。
几个豪帅们没敢下手,他们的部众也不知所错。
殷翼的人还未曾动手,便被马的人砍翻。
只有他那个名为纣符的第一勇士冲了上来,一刀劈向马,却被轻易躲过。
紧接着他的脖子便被马打中一拳。
纣符觉得一股冰冷在脖子处蔓延开来,使他的大脑渐渐麻痹,失去了思考的能力,随后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昏沉之中,他有点后悔自己的草率和不小心,以至于分胜负于一瞬之间,命保不住面子还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