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少出西凉,虎狼为伴,初行天下,便是反叛之举!”
“你父为局势所迫,无地容身,不得不反。”
“也正因为此,你未受过皇恩,又不曾读过儒经,何谈以忠?”
“自幼以来,以厮杀为乐,以掠夺为戏,如何能不冲动嚣张?”
“不受恩义,疏于受教,自然心无忠孝之念!”
“你自来我麾下,再无反心,这我知晓;但你是忠心使然么?并非如此!”
“你马桀骜难改,是服于威,而非服于德,对也不对?”
这叫什么?这叫典型的边地武夫,或者说凉州武夫,甚至是异族人的特点。
马是异族人么?
归根到底来说,半个——毕竟他是汉羌混血。
而他最开始从西凉跑出来时,性格也是地地道道的异族将领风格:残暴好杀,狼心桀骜。
像马这种出身,谈不上系统教育。
马腾早年就是个伐木工,后来逼得没办法去从军,最后造了反。
他能教马什么?又哪来的时间和条件去教他?
凉州那乱地跟中原不一样,中原大人再忙,都会把子弟甩给名师,让他们自小学习儒经。
儒家经意有用吗?当然有用,它最大的作用是教人忠孝节义。
所谓君恩父恩师恩,马通通没有接受过。
在他的生命初期,只有争强斗狠和掠夺,这才是活下去的本钱。
在后来,他屈服于周野威慑之下。
那确实是心服口服,周野让他干什么就干什么,可一旦周野不在,他立马成了脱缰野马。
法度算什么?父亲算什么?监军又算什么?
在另一个时空,马一手搞死了父亲和弟弟,虽说那也是被局势所迫——但这种事,换个正经的中原人,是绝对做不出来的。
而后,数次遭劫,依次是:父亲弟弟被杀;全家被杀……重新娶老婆生孩子,再全家被杀……妻子被俘虏,被1j,儿子被杀……
马的悲惨,跟自己的性格也是有极大关系的。
但马能打吗?固然是能打的。
渭水之战,但凡曹操运气差那么一点,历史就被马这个愣子给改写了。
有武略之才,却无为人之德……这是周野对马的认识。
面对周野的怒叱,马几乎匍匐。
这个桀骜不驯的世之名将,竟渐渐有啜泣之声。
一声都不曾反驳,俯以听。
“若是让你一直高高在上,你又如何会受教?”
“若不打掉你的傲气,让你学会屈膝于人前,你又怎会做人?”
“不做人,不知法,今日便是饶恕你,将来只怕也难躲过一刀!”
周野摇了摇头,重新落座高位:“留你不处置,既不能服众,你也必有再犯之时。”
“藏之不用,你却有一身武力,又甚是可惜,故让你经此一劫。”
“至此,也算是个了结,你可有什么话要说?”
“你若心中不忿,想投他人,我这便让人给你备好快马与兵器,任你去投。”
“你若认为受辱,意欲自刎,我也可将剑借你!”
拂袖之间,天子剑落在马面前。
马双手捧剑,哽咽道:“大王之心,马岂能不知。”
“今已感德知恩义,只愿留下这残躯,以还王恩。”
沉默一瞬……
周野缓缓颔:“也不枉我白费一番心思,我还当你会如小儿心态,赌气自刎呢。”
“既你有心悔改,我也给你这个机会。”
“接下来,可有什么想法?”
马稍止情绪,道:“愿为一阵前小卒。”
周野乐了:“你倒是想得美!
你见过哪个关内侯还是大头兵的?到时候哪个什长能使的动你?”
马低头:“愿听大王吩咐。”
“予你三件任务。”
“其一,上午在太武传授他人武艺与骑兵之道。”
“其二,下午在太武充当陪练,只许被伤,不许伤人,好好磨练一番你那性子!”
“其三,夜里去太学读书,卢子干虽老,却依旧坚持收徒传经,你便去他那吧。”
卢植不但能打,还是海内名儒,学生满天下,教弟子是出了名的严厉。
自然,如果碰上桀骜不驯的弟子,卢老师也不是好惹的。
一把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