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什么不满意的。”
维多利亚回道,“地皮是你们的确实没错。
但是别忘了,这房子是我们的。
你们不应该随便进来。”
“不,这里有个问题。”
赫曼努比斯指着后头,“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地板上会有个大洞”
“难道是啊!”
维多利亚想了起来,“这是上次是上次炸出来的大洞”
“正是如此。”
赫曼努比斯摇了摇头,“你们的地板,我们的天花板,在上次就被炸通了,还没修复好。
所以现在双方的边界还是模糊的,至少我站的这个区域从各种意义上来说都是亚鲁,而不是赛伯勒尼亚。”
从进门开始,赫曼努比斯其实一直都站在距离门口不到3o厘米的地方,几乎是扶着门框站在那里。
他也没有进来的意思,因为他不会随意踏破规则。
“好吧”
维多利亚摁着额头,“那我们商量一下如何”
“可以,随时可以,完全可以。”
赫曼努比斯点了点头,“您想要商量什么”
“亚鲁到底归谁管埃及到底归谁管”
“有关于这些,我先前应当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亚鲁属于法老。
准确地说,它是下埃及的一部分。”
从历史的角度来说,埃及分成上下埃及两个部分,也即尼罗河上游和下游。
尼罗河的上游地区是沿着尼罗河的河道所展开的,狭长的河滩绿洲地带。
而尼罗河的下游,则是尼罗河的三角洲。
亚鲁所模仿的,便是尼罗河三角洲的状态。
肥沃的尼罗河在这里冲刷成片广大的原野,无边无际的麦浪在这里生长着。
这里风调雨顺,鲜少有灾祸。
除了面积本身并不大之外,几乎是最适合培育早期人类文明的地方。
而埃及人对冥界的期望,就是尼罗河三角洲能够大一点,再大一点,让金黄的麦浪和芦苇原可以延伸到世界的尽头。
这便是亚鲁了。
埃及人并不排斥劳作,他们很喜欢种田。
他们死后最大的期望,就是能够进入亚鲁,和诸法老们在一起,分享神明的无尽良田。
这里没有病灾,没有祸患,只要耕种就会有收获。
过去和现在于此处交汇,每个人都可以在这里享受永恒的安宁。
不过埃及毕竟已经灭亡了——埃及在历史上曾经灭亡过很多次,不过屡次灭亡的埃及都只是蛮族而已。
直到希腊人入主埃及,一切才生了变化。
先希腊自古以来就受到了埃及的影响,有许多地方都和埃及非常接近,希腊人也经常引用埃及文化的典故。
比如希腊哲人就很喜欢提到阿努比斯,称其为“那只犬神”
之类,就像在历数自家的文化遗产。
这一点,周边的其他蛮族也有。
但希腊在受到埃及的同时,其自身也有雄厚的文化基础,这让希腊征服者有能力对埃及的文化进行系统性的整合而不至于被其同化。
这一点在商洛看来,就像是诺曼人征服英格兰一样,他们与盎格鲁人是文化上的堂兄弟,所以互相之间产生融合的时候并未产生什么不可调和的冲突。
但在这个过程中,本土的凯尔特人遭到了真正意义上的文化灭绝。
因为诺曼人只在乎和盎格鲁人的关系,完全不在乎凯尔特人是什么了。
以及这和单纯的入侵不同。
因为托勒密埃及的都就在亚历山大,占领这里的托勒密王朝主动进行了全盘的埃及化。
如果是单纯的排斥,就算是波斯这样强大的文化进行入侵,埃及文化也不会受到丝毫的影响。
但就是因为托勒密的埃及化,才让埃及文化与希腊文化在这里生了混淆,让埃及人自己都开始迷惑到底哪部分算埃及,哪部分算希腊。
然而直到这一步,双方还是可以分开的。
毕竟这只是融合而已,追究融合的原因,双方之间还是可以逆转这个过程的。
直到罗马人到来,把这片土地上所有的独立政权全部都轰飞,埃及文化便彻底完了。
这是个很巧合的连击:
埃及文化本身固若金汤,无法被强力所征服。
然而希腊人用文化融合的方法,塑造了一个希腊-埃及的融合文化,虚弱了埃及的文化免疫力。
然后狂暴轰入,把免疫力被削弱的埃及人灭了。
罗马人根本就不在乎埃及文化,因为罗马与希腊共治天下。
这个过程站在商洛的角度来看也能说得通——
民族是历史中的常态。
但是如果在融合的状态下被打爆,那被融合的对象就彻底完蛋了。
回想起来,他自己的所经历的历史中,也生过不少类似的事。
其中也包括元朝的——如果元朝被外敌击破,而不是被农民起义推翻,那确实是最危险的时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