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程序界面,调出“脆弱指数”
模型。
“我们不是要扩大职责,而是建立预警机制。”
她说,“系统只对同时满足三项以上高危条件的人触提醒,比如连续三个月没领补助、露宿公共场所过五次、有精神类就诊史但中断治疗。
目前模拟测算,全市每月平均触预警四十七人次。”
她说话不紧不慢,逻辑清晰,每个词都像经过精密计算。
她是市局最年轻的算法工程师,三十出头,却已在公共安全数据分析领域干了十年。
当初是我把她从省厅借调过来的,很多人不理解,觉得搞技术的不懂一线疾苦。
可她用了三个月跑遍全市十二个街道救助站,亲手整理上千份档案,才建成了这个模型。
“然后呢?警察上门送棉被?”
治安大队的老张语气带着质疑。
他五十多岁,作风硬朗,一直认为警察的任务就是抓贼破案。
“不是送棉被。”
我说,“是核实情况,协助联系民政、卫健或街道。
哪怕只是确认他还活着,知道他需要帮助,就够了。
周雄团队能精准锁定目标,是因为他们知道哪些人不会被人找。
如果我们先一步介入,就能打破他们的筛选逻辑。”
现场沉默了几秒。
有人低头记录,有人交换眼神,还有人望着窗外若有所思。
技术科一位老同志开口:“隐私问题怎么解决?采集这么多个人信息,合规吗?”
“不采集。”
李悦答得干脆,“所有数据来自已有公共系统,包括医保缴费记录、低保放台账、医院就诊信息、街头监控识别结果等。
我们不做新增收集,也不留存原始信息。
预警生成后,仅推送最后一次出现地点和外貌特征,由辖区民警人工核查。
整个过程可审计、可追溯。”
她说完,会议室安静了一会儿。
我能感觉到,最初的怀疑正在一点点退去。
这时郑铭终于开口:“想法不错,但执行难度不小。
基层警力本来就紧张,再加任务,怕是顾不过来。”
我没有回避他的目光。
他知道我说服不了所有人,所以我必须直面他。
“我们不要求全员参与。”
我说,“试点期间只覆盖两个区,每个街道指定一名联络民警,配合街道办和救助站联动响应。
刑警大队负责技术支持和数据维护,不增加一线负担。
而且——”
我顿了顿,“这不是额外任务,这是预防犯罪。”
他翻了一页材料,语气缓了些:“三个月评估期。
如果效果达不到预期,项目自动终止。”
“可以。”
我点头,“我们会按月提交运行报告,包括预警数量、处置结果、误报率和典型案例。”
赵勇补充:“我已经跟城西所和南湖所的负责人沟通过,他们愿意配合试点。”
李悦当场调出第一个成功干预案例——陈志明。
屏幕显示他在救助站的照片,脸色红润了些,眼神也不再涣散。
系统记录显示,从预警出到民警上门,用时三小时十七分钟。
“他昨天打了电话给他姐姐。”
李悦说,“这是三年来第一次联系家人。”
会议室里的气氛变了。
有人开始主动提问,讨论如何优化响应流程;政委拿出笔在本子上记下几个关键节点;就连老张也低声说了句:“要是真能把人拦在坠落之前……也算功德一件。”
最终决定下达:在城西、南湖两个区试行“回声计划”
。
各部门配合提供必要支持,纪检组同步监督数据使用流程。
散会后,我收拾材料准备离开。
刚走到门口,郑铭叫住我。
“陈昭。”
我停下脚步。
他站在窗前,手里拿着那份方案复印件。
阳光斜斜地落在他肩头,影子拉得很长。
他没看我,而是望着远处一栋老旧居民楼,外墙斑驳,晾衣绳纵横交错。
“你很执着。”
他说,“但别忘了,我们的要职责是破案、抓人、维护治安秩序。
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