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指一颤,没露出来。
“什么时候?”
“四十八小时。”
“走哪?”
他顿了下,像在掂量命:“保税区,金融仓库。
一批‘医疗设备’出口,空箱。
走离岸账户,三级跳,最后进境外信托。”
我记下每个字,没抬头:“谁押运?”
“不是押运。”
他摇头,“是数据同步。
钱不用人到场,只要仓库终端确认身份,钱就没了。”
我起身,走出去。
走廊灯忽明忽暗,像电压不稳,又像有人在动电闸。
赵勇在门口等,低声问:“真有这事?”
“李悦在查保税区那批货的申报记录。”
我说,“要是空箱,就是洗钱。”
赵勇皱眉:“郑铭这么精,我们这么查,会不会打草惊蛇?”
我没说话,看着走廊尽头闪的灯:“他已经在动了,我们没得选。”
李悦的声音从对讲机传来:“数据比对完,异常匹配87。”
办公室没人出声,都在想下一步。
不到十分钟,李悦来电。
“查到了。”
她语气稳,但说得快,“申报单写‘高精度ct扫描仪’,值两千八百万。
海关开箱,里面只有泡沫,没设备。
物流公司叫‘通远联运’,法人是周雄的表弟。”
我挂了电话,看赵勇:“不是巧合。”
他点头,眼神冷了:“郑铭和猛虎帮搭上了。
一个给权限,一个洗钱。”
“三亿不是小数。”
我说,“不会只走一个通道。
肯定有备用,甚至双线。
主路被拦,立刻切副。”
赵勇皱眉:“要不要先控保税区?派人盯终端?”
“不行。”
我摇头,“我们一动,就是打草惊蛇。
郑铭一察觉,立刻停交易,证据全毁。
得等他动手那一刻,等他确认转账的瞬间,再收网。”
“可他要是现内鬼被抓了呢?”
我顿了下。
这问题,我也在想。
郑铭不是普通人,他是副局长,能调监控、改日志。
他能在我们眼皮底下安插人,就能在背后埋刀。
回办公室,我让李悦封死所有电子档案,断外联,核心数据转物理隔离服务器。
她照做,同时开内网监测,抓异常访问。
半小时后,她叫我。
“有人试登录审讯记录加密区。”
她指屏幕,“ip跳了七层代理,但底层协议跟os一样。
不是外人,是内部权限在挖。
他们在找——内鬼招没招。”
我盯着那串跳转,心里清楚——郑铭知道了。
他不知道是谁,但他知道,有人在查。
“通知赵勇,所有人停用警局无线。”
我说,“接下来,对讲机,纸质交接。
手机关,si卡拔。”
赵勇很快回来:“办公室通风口现个微型装置,跟外卖员手套里的芯片一个型号。”
我跟他去,蹲下,用镊子夹出那小东西。
指甲盖大,边沿氧化黑,像故意做旧。
李悦接过检测:“还在信号。
低频脉冲,有规律,传位置。
加密,但频率跟os一致。”
“我们被盯上了。”
赵勇低声说,“他们知道我们在查。”
我盯着芯片,脑子里闪过外卖员坐在灯下,左手一遍遍敲膝盖的画面。
他不是在,是在回。
现在,我们也成了被监听的靶子。
“他们知道我们在查。”
我说,“也知道我们摸到了线索。”
“那怎么办?”
赵勇问,“撤?换个指挥点?”
“不能撤。”
我摇头,“一走,他们就敢明着来。
我们得留下,但不能再用联网设备。
所有行动,手写,双人核对。
传话,面对面,不留痕迹。”
李悦忽然抬头:“陈昭,内鬼说‘退休’,是不是……之前还有人?”
我一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