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物丛中,呼吸轻缓得如同冬眠的蛇。当投降派的斥候或小股巡逻队毫无察觉地踏入死亡区域时,破空的锐响往往只响起一次。
“咻——噗!”
一个正低头查看脚印的投降派斥候,喉咙被利箭贯穿,哼都没哼一声就扑倒在地。
“てきだ!(是敌人)”他的同伴惊恐大叫,端起霰弹枪盲目地朝着箭矢射来的方向轰击。
“砰!砰!”霰弹的钢珠打得树叶纷飞,木屑四溅。
然而,袭击者如同鬼魅般消失了。只有同伴喉咙上那支兀自震颤的箭矢,和弥漫在潮湿空气中的血腥味,宣告着死神的降临。
“Sau câyđó(在那棵树后面)!”另一个投降派发现了格蕾塔一闪而过的身影,调转枪口。
“砰!”霰弹枪再次怒吼。
几乎在枪响的同时,咔嚓一声脆响!一根被藤蔓巧妙牵引、绷紧到极限的粗壮树枝猛地从侧面弹射而出,带着千钧之力,狠狠抽在开枪者的腰肋上!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和凄厉的惨叫声同时响起,那人像破麻袋一样被抽飞出去,撞在另一棵树上,软软滑落,生死不知。
“الاختباء!هناكاختباء!ان(有陷阱!快撤!)”剩下的投降派魂飞魄散,也顾不上同伴,胡乱朝着四周开了几枪,连滚带爬地往回逃。
“同胞の復讐はしないのか?あいつらは『橡木盾』の仇だ!ジョージの犬だ!(你们不想给你们的同胞报仇吗?他们可以是“橡木盾”的仇人!乔治的狗!)”投降派的日本斥候一边逃跑,一边呵斥着正在逃跑的阿拉伯人。
王得邦从一堆湿漉漉的落叶下钻出来,拍了拍身上的泥,看着逃跑者的背影,咧嘴一笑,露出沾着泥点的白牙:“嘿,跑啥?爷爷请你们吃‘树枝炒肉’,管饱!”
格蕾塔从另一侧的掩体后现身,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对王得邦的低级趣味报以白眼:“Dummkopf(笨蛋)!打扫战场,看有没有能用的东西,特别是通讯器或者身份标识!”
卢德则悄无声息地从一棵大树的阴影里滑下,走到那具被箭矢夺命的尸体旁,利落地拨回自己的箭,在尸体的衣服上擦了擦血污,小心地插回箭袋。他检查了一下箭杆,低声嘟囔了一句:“还好,没变形。这箭很贵的,省一支是一支。”那语气,仿佛在菜市场掂量一棵大白菜。
类似的场景在四天里反复上演。猎杀小队像跗骨之疽,神出鬼没,用最原始也最致命的方式,一点点地放干投降派外围的血。他们不仅猎杀,更像耐心的蜘蛛,在每一次成功的袭击或避战后,都仔细收集着蛛丝马迹:敌人营地的位置和规模,不同营地之间联络的路径,丢弃的食品包装显示的后勤补给藏匿数量和方向,甚至从一具被格蕾塔用匕首抹了脖子的哨兵身上,搜出了一张潦草画着几个营地符号和箭头的破布片。
与此同时,乔治也并非只是死守。他利用猎杀小队送回的情报,尤其是那张关键的破布片,结合之前掌握的信息,开始艰难地尝试“破冰”。他挑选了几个精通两种以上语言、意志最坚定的核心成员,由伤势稍轻的磐石亲自带队,携带猎杀小队缴获的、能证明小岛长崎部队身份的物品(臂章、武器,甚至是指认袭击者的口供记录——由乔治用多种语言标注),冒险穿越危险的缓冲区,尝试接触那些尚未被完全攻破或还在摇摆的抵抗派营地。
过程艰险异常。磐石的小队数次遭遇投降派的伏击,也差点被不明真相的抵抗派营地当成“乔治的屠夫”开枪射杀。靠着手势、写在衣服上的文字、展示缴获的证据,以及磐石那磐石般不容置疑的坚定眼神,才勉强取得了几个关键营地头领的初步信任。
一张脆弱的、基于共同威胁和血淋淋证据的临时同盟网络,在无声的硝烟和猜忌的裂痕中,艰难地编织起来。乔治营地的溶洞,不再是孤岛,而是逐渐成了一个抵抗核心。
第四天傍晚,雨势稍歇。猎杀小队带着最新的情报,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