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忙扶着梯子。
阳光穿过香樟树,在Excel表格的红色批注上投下斑驳光影。
那些被标记的异常数据,像撒在绿叶间的碎金,亮得让人挪不开眼。
这时,之前离开的张阿姨,拎着竹篮返回。
“尝尝看,刚蒸的艾糍。”
她掀开竹篮,艾草清香混着糯米甜腻扑面而来。
苏羽昕接过时,张阿姨手腕上的化疗手环蹭到了她的衣服。
细瘦的胳膊上布满针孔。
“张阿姨,您该多休息。”
林雅轻声说,拇指按住老人手背的血管——
那里有块淤青,像朵褪色的鸢尾花。
“躺不住啊!”
张阿姨抹了把眼角,“我怕等不到维修资金追回来的那天......”
“您肯定等得到。”
赵长天咬下一口艾糍。
花生碎在舌尖沙沙作响,“等公示结束。
我们就启动资金追缴程序,到时候您亲自盯着修阳台。”
陈工突然指着窗外:“看!物业那帮人在拆公示栏!”
赵长天猛地起身,椅子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
几个保安正试图摘下刚贴好的审计公示表。
老王张开双臂挡在栏前。
拐杖戳在保安队长的皮鞋上:“你们今天敢撕,我明天就去国资委门口贴!”
“让开!”队长推了老王一把。
老人踉跄着后退,撞翻了旁边的花盆。
“够了!”
赵长天怒不可遏,他一个箭步冲过去,扶住险些摔倒的老王。
他双眼圆睁,死死地盯着队长,语气严厉地吼道:“根据《审计法》第三十六条规定。
任何单位和个人都不得拒绝、阻碍审计工作!
你们要是再敢在这里闹事,统统给我卷铺盖滚蛋!”
赵长天的声音震耳欲聋,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禁为之一震。
保安们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所措。
队长显然被赵长天的气势吓到了。
但他还是嘴硬地嘟囔着:“我可是有编制的,你说开就开啊?”
然而,他的声音明显底气不足。
见队长还在嘴硬,赵长天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意识到,虽然陈宇泽和高海文已经倒台。
但他们的党羽可能依然大量存在。
而且遍布于物业公司乃至集团的各个角落。
这些人就像毒瘤一样,严重影响着公司的正常运转。
如果不将他们彻底清除,整顿工作也就无法顺利进行。
但赵长天心知肚明,要想在黎光这样的国企里清除这些人。
必须要有充分的理由和证据,绝不能师出无名。
否则,就可能会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回到眼前——
老王蹲下身,小心翼翼捡起散落的公示表,用袖口擦去上面的泥土。
“该走了。”赵长天轻声说。
他帮张阿姨整理好布包的带子。
老人往他手里塞了颗水果糖。
包装纸是褪色的粉红,印着“光明奶糖”的字样。
走出物业管理处,商务车已经等在外面。
苏羽昕抱着笔记本,与赵长天并肩而行。
李诗涵落后一步。
突然,苏羽昕听见身后有人喊:“苏总!”
转头看见老陈举着个铁皮盒追来:“这是我当年做的维修资金台账备份。
全是算盘打的,你们说不定用得上。”
盒子里装着泛黄的账本。
纸页间夹着维修资金审批单复印件。
苏羽昕轻轻翻开,看见扉页上用铅笔写着:数字不会说谎,说谎的是人。
商务车驶离时,赵长天透过车窗看见。
张阿姨正领着几个老人围在公告栏前,用放大镜逐行查看审计结果。
阳光落在他们银白的头发上,像撒了把碎钻。
而那些被标记为红色的异常数据。
此刻在老人手中的老花镜下,正折射出制度的光芒。
他摸出裤袋里的水果糖,糖纸在指间发出清脆的响声。
商务车返回公司后。
赵长天、苏羽昕和李诗涵走进公司附近一家餐厅。
点完餐,短暂沉默后,苏羽昕率先开口。
语气中透着担忧:“今天上午小区那个保安队长,明显是陈宇泽的人。
如此明目张胆地不服从管理。
陈宇泽虽死,他的党羽怕是在公司各个角落扎根不浅啊。”
赵长天微微皱眉,眼神冷峻:“是啊,这些人就像毒瘤,不清除,公司风气难正。
整改工作也会处处受阻。”
李诗涵在一旁认真记录,抬起头问道:“那我们该从何处下手呢?
他们肯定有所防备,收集证据恐怕不易。”
赵长天沉思片刻,手指轻敲桌面:“先从内部审计入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