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衣,全是外贸单,耽误一天都要赔款。
女工们都在加班赶制厚外套,三班倒都忙不过来,哪有空闲腾出来搞什么秀场?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吗?”
“那我们就自己来。”
林美瑶语气斩钉截铁。
“你、我,还有刘阿姨。
设计我们仨包了。
样衣先做出来,找熟手悄悄缝,再让车间小批量接几件,悄悄走后门线,绝不影响大局。
只要五套,够走秀就够了。”
苏晓玥怔怔地望着林美瑶,心里突然一松。
对啊,刘小英的盘扣和绣工,那是老一辈人手里传下来的绝活。
林美瑶懂国际趋势,能分辨出哪股风要吹三年。
而她自己呢?
她脑海中浮现出2o年街头那些飘逸的新中式穿搭。
当晚,苏晓玥把消息一说。
刘小英正在纳鞋底,听罢手一停。
她默默起身,从床底拖出一只红漆木箱。
打开后,搬出一本旧本子。
“这是我年轻时候手抄的绣样,没靠模板,全凭记忆画的。
那时白天跟着师父学,夜里就点着油灯临摹,一笔不敢错。
兴许,还能派上用场。”
院子里摆开一张小方桌,图纸铺满桌面。
白天她们还得去工厂盯生产、查订单。
晚上回来,围坐在灯下,一边翻着绣样,一边构思整体风格。
第一晚,苏晓玥画出几套2o年看见过的汉服。
衣身宽松,走起路来衣袂轻扬。
领口不对称,左高右低,形成一种微妙的平衡。
腰上一条细带,轻轻一束,勾勒出身形却不紧绷。
这些款式,1986年没人敢想。
她在纸边仔仔细细写下面料要求。
真丝绡、麻丝混纺,得轻,得透气。
“这领子……”
林美瑶抓起一张图,眼睛越睁越大。
“弯的弧度太妙了!
裙摆这里的褶皱,也不是随意堆叠,而是按水波纹走向排布,层层递进,像是真的在流淌。
真绝了!
这哪里是衣服,这是把山水穿在了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