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神情不变,眉眼半分不错。
“圣上口谕,太子殿下,领旨吧。”
沈千帆指骨攥紧,半晌,却也只能垂下头去,声音低哑沉寂:“儿臣……领旨。”
容谏雪仍是看向沈千帆,沈千帆也仍是跪在他面前。
男人受着这位东宫太子的大礼,不闪不避。
许久,沈千帆哂笑一声,抬眸看向容谏雪,眼中带着几分不可置信的茫然:“少傅大人好手段,本宫想到少傅大人或许会派人去寻人证物证,可没想到,竟直接要了道口谕过来。”
容谏雪一袭大红官袍,胸前那只仙鹤的补子栩栩如生。
他并未说话,等着沈千帆的下文。
沈千帆微微挑眉,眼中闪过几分兴味:“既然父皇让本宫听少傅大人监督,那本宫想求问先生,做到什么地步,才算是……真心悔过?”
容谏雪语气冷淡:“何时算作真心悔过,太子殿下应当比臣更清楚。”
“少傅大人难道要为了一个有夫之妇,以权谋私,徇私舞弊不成?”
“太子殿下既敢做出来,便应当会想到臣会以权谋私。”
沈千帆轻嗤一声,看向容谏雪的眼神带着不甘:“那就来试试,看本宫是先拿回掌印,解了禁足,还是裴二娘子定了罪状,不日问斩。”
那双墨瞳令人看不出情绪,眼底似有浓墨翻涌,但又好似一潭平静的湖面。
“裴氏三日后不会问斩,但臣可以向殿下保证,”容谏雪语气淡漠平静,“三日内,拿到东宫掌印的,会是旁人。”
沈千帆闻言,瞳孔一颤,下意识地抬手要去抓容谏雪的衣角:“先生——”
容谏雪微扬下巴,向后退了一步,堪堪避开男人抬起的手。
男人眸光冷冽淡漠,就好像刚刚自己说出口的,不是什么天大的事。
沈千帆瞳孔收紧,那只手悬在空中。
许久,他冷笑一声:“所以先生这是向本宫摊牌,要护着裴二娘子了?”
容谏雪语气冷淡:“我给殿下两日时间,找出证据,将裴氏毫发无伤地放出来。”
“我不希望裴氏的声名因此事有一丝一毫的损伤。”
“以及,”容谏雪情绪淡漠,“谁让殿下办成此事的,臣希望殿下能给她一个教训。”
沈千帆轻笑一声,抬眸看向容谏雪:“少傅大人凭什么觉得,本宫一定会答应您的要求?”
“东宫掌印在谁手中,于臣而言并无差别,”容谏雪语气轻慢又平静,“日后谁成为天下共主,也与臣无关。”
顿了顿,容谏雪平静道:“但殿下筹谋半生,若连东宫之位都保不住,那便是一事无成。”
容谏雪太了解沈千帆了。
——为了稳住太子之位,为了成为未来新君,沈千帆可以卑躬屈膝,也可以杀人放火!
为了那个位置,沈千帆什么都可以抛弃,什么都会答应。
沈千帆紧缩的瞳孔看向容谏雪,半晌,他轻笑一声,略略颓败地弯下腰去。
容谏雪垂眸看他,眼中并无半分情绪。
“两日内,我要裴氏平安无事,若殿下没能完成,臣不介意将东宫掌印,交到三皇子手中。”
&nb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