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村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在暖气充足的套房里，他却觉得浑身发冷。
JVC报价8万元的消息像一块巨石砸进他心里，他死死盯着小狐狸手中的协议，仿佛要透过纸张看出真假。
“这不可能！”喉结滚动了半天，中村才挤出一句：“陆董事长，JVC在撒谎。设备的成本很高，价格不可能压到8万元！”
中村只能说JVC撒谎，不敢说是小狐狸撒谎。
JVC想抢这单生意，这件事中村可以肯定是真的，但8万元的报价肯定是假的。
陆东没接话，只是把玩着手中的羊脂玉，玉质温润的光泽映在他眼底，看不出情绪。
小狐狸又添了把火：“中村君，话可不能这么说。JVC亚洲区总监昨天跟我们保证，订单量超过一万套，价格还能再降5000元。他们的工程师说了，降噪技术比你们的先进一代！”
真真假假，让人难以捉摸。
中村觉得自己快要窒息过去了，竭力抗争道。
“他们太过分了，他们在欺骗你们！事实上，我们的降噪技术比JVC的领先至少半年！”
“技术对我来说不是最重要的，我最关心的还是价格。”陆东终于开口说话，指出重点，“中村君，咱们合作这么久，都成了朋友，但我也很为难啊。”
“可是，陆董事长，8万元的价格是绝对不可能的。如果JVC抢走我们的生意，我们会向法院提起诉讼，这是恶意竞争！”
中村急了，情绪激动道。
看来这个家伙被逼到绝路上了，就目前的情况来说，8万元的价格确实是不可能做到的。
对中村来说，打官司能不能赢不重要，但会掀起轩然大波，损害JVC的商业信誉。
最终两家公司都没有好果子吃。
……
陆东看了小狐狸一眼，两人心照不宣。
给中村当头一棒，将他的心理底线压到最低，已经达到了预想中的效果。
“中村君，您知道的，陆董事长一向把朋友看得很重，不想轻易中断我们之间的合作。只是，你们也不能让我们吃亏啊！”
小狐狸笑了笑，递给中村一支上等雪茄，又帮他点燃。
中村像是被抽走了浑身力气，瘫坐在沙发上，猛吸几口烟。他望着陆东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突然明白，对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按常理出牌，所谓的“JVC报价”，不过是压价的幌子。
可他没有退路可言。
BIK的生产线已经扩建，工人扩招了近百人，就等着这笔订单救命。如果谈崩，公司很可能撑不过这个冬天。
……
陆东不在乎中村的感受。
商业竞争和战场搏杀，两者并没有什么区别，同样是要拼刺刀的。心慈手软的人露头便死，活不过一分钟。
几十年前，前辈们穿着草鞋拿着老式步枪，跟火力占据绝对优势的鬼子拼命，付出了无比惨痛的牺牲。
说到底，就是欺负人欺负到家了。
看着中村脸上透露出一股绝望的表情，陆东很受用。
双方在沉默中对峙。
陆东神态越悠闲，中村越崩溃。
……
“陆董事长，”在沉重的压力下，中村扛不住了，主动做出让步，“我们可以适当的调整一下价格，每套设备降到9。8万元……”
陆东和小狐狸对视一眼，这下，和JVC公司的报价一样了。不过，这并不能让人满意。
中村观颜察色，看到两人皱起眉头，就知道对方不会同意。他也是在投石问路，揣摩着JVC的真实报价。以他多年丰富的经验来说，JVC的报价只会比BIK低两三千元，不会太多。
降几千元他可以接受，怕的就是，陆东在两家公司之间反复压价，最后真的跌落到8万元一套。
那就完蛋了，他这个公司总裁也得下台。
……
就在中村陷入极度担忧的状态时，他看到陆东的眼神忽然变得锐利无比，似乎看透了他的心理。
吓坏了中村，坐立不安，屁股
小狐狸好不容易才忍住笑容，板着面孔厉声道。
“拿出点诚意来，中村君！”
中村惶恐不安，对方配合的天衣无缝，胡总仿佛就是陆董事长的传话筒，替他扮演“坏人”的角色。
“价格真的不能降了，再降我们就会亏本的，”中村近乎于绝望道，“最多，最多只能降到9。7万元……”
表面上陆东还是无动于衷。
但他的心里涌起滚滚浪潮，一套设备降3000元，五千套就是1500万元。谈判桌上每前进一步，都会带来巨大的收益。
“我觉得，中村君的诚意还不够大，JVC报价8万，你们也应该降到8万才对！”小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