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十点。
公司大会议室,全体部门员工会议。
帝诚员工多,最大的会议室也装不下所有人,所以只有高层领导是坐着的,其他人都是站着,还有些站到了门外。
会议室里气氛严肃。
黄冠军站在讲台上,穿着正式的西装,脸上看似庄重,但眼神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与自持。
尤其是在看到坐在前排的林晓野时,眼里更是快速的闪过抹嘲讽。
林晓野脸色平静,看不出情绪,也看不出一丝加班的痕迹。
她刚刚才到。
但晚到不是因为起晚,而是她破天荒的,在上班期间化妆了。
不仅化妆,还穿着自己最喜欢的小黑裙。
如果再给她头顶戴顶王冠,就不像是来上班的,更像是来参加她的加冕。
对他们两人的眼神博弈,同事们多多少少感受到了。
离得近的人,都闭着嘴,什么也没说。
离得远的人,像会议室外边,或是52楼纯粹来吃瓜的同事,则悄悄的小声交头咬耳。
现整个会议室,透着一丝,说不清的尴尬和莫名的兴奋。
直到cEo进入会议室,气氛才变成统一的凝重。
等总裁许归暮落坐。
王振清向黄冠军示意可以开始了。
黄冠军点头,调整麦克风,带着一种惯常的领导腔调讲:“早上好各位。大家应该都知道我要说什么,我想反正都要占用大家宝贵的时间,索性多说几句。”
黄冠军没有道歉的羞愧,倒似将这当成了他的个人演讲。
他看着那就是以卓越创意成就客户价值,以客户成功驱动公司长青。因此共同推进项目,也是为了维护我们团队赖以生存和发展的基石——信任与协作的土壤。”
黄冠军说着停顿了一下,瞧着低下的几位领导讲:“一个组织的生命力,不仅在于我们创造的业绩,更在于我们如何面对挑战,如何在每一次的价值碰撞中,校准方向,巩固根基。”
黄冠军接着讲:“最近关于鹤觞酒提案的归属问题,引起了大家的一些讨论,甚至是波澜。这促使我进行了深刻的反思。”
“作为团队的负责人,我的核心职责之一是识别、整合并推动最有价值的想法落地,以服务公司整体战略为目地。在这个过程中,效率与速度有时会让我们忽略一些更细腻的环节。具体而言,林晓野同事,”
黄冠军终于看向林晓野,眼神带着一种自上而下的审视。“你在项目初期提出的核心构思,具有显着的洞察力和创新性。在后续方案整合与向上汇报的过程中,我未能及时、充分地明确你作为这一核心创意构思的原始贡献者,从而造成的误会,以及对你个人贡献应有的尊重带来的缺失,我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在此,我郑重地向你说声:对不起。”
黄冠军的对不起三个字,说得清晰、有力,甚至带着一丝“勇于担当”的表演性。
但他那句“应有的尊重”这种措辞,本身就暗含了一种给予而非承认的居高临下。
林晓野看着上面的黄冠军,脸上没有他道歉的喜悦,也没有他将窃取混淆成“原始贡献者”而愤怒。
她静静的坐着,沉默的看着。
黄冠军笑了下,看着林晓野,带着鼓励与上级对下级的期许讲:“林副组长,你的创意为公司带来了积极的方向。期待你能继续发挥你的才智,在更完善的机制保障下,与团队一起,将这份创意,以及未来更多的智慧火花,转化为更耀眼的成果。”
黄冠军说完,便对所有人讲:“这起事件,应当成为我们团队加强互信、优化协作的一个契机。让我们以此为鉴,将精力聚焦于方案的深化执行和效果追踪上,用最终的成绩,来证明我们团队真正的价值与力量。谢谢大家。”
最后这句话,直接把公开道歉强行拉回到执行和结果上,并用未来的成绩来覆盖此刻的尴尬,重新确立自己作为团队前进舵手的地位。
黄冠军说完,会议室里响起稀稀拉拉、礼节性的掌声,但更多的是尴尬的无言和交换的眼神。
不得不说,为什么他能当领导呢?
黄冠军一开场就谈目标,把高度拉起来,把原则端上桌,跟老板和高层的中心思想达成一致。
后面又把窃取,包装成抽象的价值碰撞,把自己的动机归结于效率这些高大上的理由。
最后还把这件事上升为管理课题,展示自己高瞻远瞩,以及自己管理职能重要性的阐述。
通篇下来,黄冠军看似是公开道歉,实则更像是胜利者的演讲。
林晓野看似是接受道歉的,却更像是被公开批判。
王振清满意的点头,问一边的林晓野。“林副组长,黄主管的道歉,你还满意吗?”
林晓野看笑得虚伪的黄冠军,和问自己的王振清,沉默半会问:“王总,我能说两句吗?”
王振清看了眼旁边的许归暮脸色,犹豫下便伸手示意。“你说。”
得到他的许可。
林晓野走上讲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