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乐想着,天山那地方,环境恶劣,山路险峻,何况是天山之巅?秦朝朝定是有去无回了。
就算她没死在天山,只要她敢来北昭的地盘,到时候,是圆是扁,还不是随北昭拿捏?
弄死她,就像弄死一只蚂蚁!
楚凰烨反正中毒也活不长了,等他二人一死,这所谓的条款自然作废!
还能白得神药。
不过她作为北昭的公主,怎么也要讲讲条件的,不能让人说她急不可耐。
十五年太长,以防夜长梦多,得缩短!
她自觉抓住了关键。
方才那副鹌鹑样都淡了几分,背脊都挺直了,扬起下巴,努力维持着公主的威仪。
对着秦朝朝的时候,摆出一副“我做出了巨大让步”
的倨傲:
“秦朝朝,十五年太久!
十年!
最多十年!”
“本公主可以做主,将天山主峰借与你南楚十年,十年之内,许你采集雪莲,并给予必要通行之便!
但驻扎人员不得过一百人!”
“且需报备我北昭,接受监管!
十年之期一到,必须立刻撤离,不得延误!”
怡乐公主对自己的“机智决断”
颇为自得:
她自觉考虑周全,既展现了北昭的“诚意”
,完成了父王下达的求药任务。
又解决了眼前的困境,还大大缩短了时间,设下了限制,暗藏了杀机。
最重要的是,她心里恶狠狠地想:
十年?哼,等你秦朝朝踏上我北昭的地盘,能不能活过十天都难说!
她越想越觉得此计甚妙,完全没注意到旁边北昭正使那惨白的脸色。
北昭正使心里苦啊!
他想的可比怡乐公主这个深宫妇人深多了!
十年?说得轻巧!
请神容易送神难!
十年后,南楚要是赖着不走,或者提出更过分的要求,北昭届时还有力气赶人吗?
这简直是引狼入室,南楚的皇帝和那安澜郡主,可是远远比狼还可怕的人物。
可他一个小小的使臣,他能怎么办,眼前这位公主殿下的脾气可是一点都不好。
正使朝北昭使团席位上望过去,希望有人能站出来说话,可一个个都像鹌鹑一样垂着头,心里想的是,天塌下来不还有正使顶着嘛。
秦朝朝摸着怀里小虎崽毛茸茸的脑袋,小虎崽似乎感受到主人的愉悦,舒服地嗷呜”
叫了一声,打了个滚,露出软乎乎的肚皮,像是在嘲笑对方的天真。
她脸上露出一个“你真是个大聪明”
的赞叹表情,仿佛勉为其难地叹了口气:
“唉,公主殿下,您这砍价砍得真是刀刀见血啊。”
“行吧,看在公主殿下如此爽快!
深明大义,顾全大局十年就十年!”
“噗——”
北昭正使听着这两人三言两语,就把北昭的圣山未来十年给包了出去,差点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秦朝朝仿佛才注意到脸色铁青、嘴唇翕动正要说话的北昭正使。
她眨了眨眼,目光在怡乐公主和正使之间转了个来回,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疑惑。
声音清亮,带着点“我只是好奇”
的无辜:
“等等,使臣大人好像有话要说?”
她扫了一眼那正使,视线落在怡乐公主身上,笑吟吟地道:
“不过,这么重大的事情,公主殿下,您方才答应得爽快,但您真的能做得了这个主吗?你要不要再问问正使大人?”
她歪了歪头,抱着小虎崽,像是闲聊般补充道:
“这可是关乎北昭圣山呢。
别我们这边谈好了,回头贵国国王陛下或者朝廷不认账,那岂不是显得公主您有点嗯,那个”
这话戳中了怡乐公主最敏感的神经,她最恨别人质疑她的权力和地位!
她堂堂一国公主,行事还要看一个臣子的眼色?
尤其是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在南楚皇帝面前,在这个她恨得牙痒痒的女人面前!
北昭正使心中大叫一声“不好!
这女人在挑拨”
,刚想开口找补,说此事确需禀明王上定夺。
可怡乐公主已经猛地站起身,不顾仪态地尖声道:
“秦朝朝!
你休要小瞧于人!
本公主乃是父王最宠爱的女儿,全权代表北昭前来求药!”
“父王赋予我印章,区区天山十年使用权,本公主如何做不得主?!”
她急于证明自己的权威,根本不给正使插话的机会,斩钉截铁地对着御座方向道:
“南楚皇帝陛下在此作证!
本公主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此事,本公主说了就算!
北昭上下,绝无异议!”
“你们要不信,咱们现在就可以签约!”
她这话说得又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