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循声望去,只见秦朝朝一边给怀里的小虎崽顺毛,一边闲闲地开口:
“哎呀,不好意思,没忍住。”
她抬起那双清澈无辜的大眼睛,看向北昭正使,
“您刚才说,这是百炼精铁?顶级宝刀?”
北昭正使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祥的预感,但他对自家的刀有信心,便硬着头皮道:
“正是!
此刀吹毛断,锋利无匹!”
“是嘛?”
秦朝朝乐了:
“巧了,我这儿也有把平时用来削水果、切肉干的小玩意儿。”
她笑眯眯的,随手就从自己袖子里摸出一把其貌不扬、款式简单,还黑不溜秋的短刀来。
“陛下,借他们的一把刀用用,验验货呗。”
她这一摸,直接把全场都给整不会了!
除了楚凰烨和个别亲近的人,没有人知道她是怎么把那么大的家伙藏在轻飘飘的衣袖里的。
一些贵女更是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同样宽大的衣袖,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同样是袖子,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各国使臣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这南楚的郡主居然带刀上殿?!
皇帝还没反应?!
按规矩,这种场合除了特定侍卫,谁都不能带兵器入场。
可秦朝朝不仅带了,还带得如此理直气壮,随手就掏出来了!
再看御座上的楚凰烨,非但没有丝毫动怒的意思,眼底反而掠过一丝“我家丫头真会玩”
的纵容笑意。
甚至还几不可察地调整了一下坐姿,一副“好戏开场了”
的悠闲模样,摆出最佳吃瓜位。
底下的大臣们心里跟明镜似的了:
得了,这位姑奶奶别说带把刀,估计她就是把大殿拆了,陛下都能在旁边递锤子。
规矩?那是对我们这些凡人设的!
即使大家都明白现状,可就是有那么些不知死活的作死小能手要刷存在感。
比如说工部廖尚书廖武德家那个被宠坏的六小姐,平日里就嫉妒秦朝朝嫉妒得牙痒痒。
此刻见她如此出风头,连陛下都这般纵容,那股酸水直冲脑门,让她忘了场合,忘了自家自从王家倒台后一直夹着尾巴做人的处境。
还没等皇帝说话,她噌地站起来,喊道:
“陛下!
秦朝朝她使诈!
她那袖子根本藏不了刀!
秦景月说得没错,她肯定使了妖法!
她就是妖”
廖六话没说完,被吓得魂飞魄散的廖武德呵斥:
“你给我闭嘴!
还不快给我坐下!”
廖夫人吓得赶紧手忙脚乱地去拉她。
廖六小姐被她爹娘这么一拦,更是觉得委屈不甘,立马不干了,问道:
“父亲、母亲,你们干嘛不让我说啊?她就是……”
“就是什么?”
秦朝朝还没说话,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
众人望去,只见御座上的楚凰烨不知何时已经坐直了身子。
脸上的笑容淡下去了几分,目光扫了过来,虽然看上去依旧是和颜悦色的样子。
但知道他的人心里直毛——
这是皇帝怒极的表现啊。
但没人敢说呀,秦朝朝知道廖六要倒霉了,但她不会说呀。
她优哉游哉继续撸虎崽,等着看好戏。
廖武德冷汗唰地下来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了。
只见楚凰烨笑容和煦,声音依旧温和,接着说道:
“廖六小姐似乎对朕的未婚妻很有意见?”
“有疑问憋着多难受,来,上前说话。”
廖六听得心花怒放,这简直是天籁之音啊,陛下果然是明察秋毫的!
她一定是戳破了秦朝朝的妖法,陛下要奖赏她了!
刚才的害怕和委屈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惊喜和得意。
她忙不迭地甩开廖夫人的手,整理了一下衣裙,脸上堆起自以为最得体的笑容。
屁颠屁颠往前跑,脸上写着“我要领奖了”
。
廖武德和廖夫人脸都吓白了,想再次阻拦,却被皇帝一个轻飘飘的眼神定在原地,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闺女往火坑里跳。
廖六小姐喜滋滋地走到御阶下,刚要屈膝行礼,说些“陛下圣明”
、“揭穿妖人”
之类的表功话。
变故就在这一刻生!
刚才还如沐春风的楚凰烨瞬间变脸,起身抓起人,抡圆了往下一砸,动作行云流水堪比杂技表演。
这一切生得太快,快到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啊!”
廖六只来得惊呼一声。
下一秒,廖六像个破麻袋一样,好巧不巧,正好砸在了惊呆在原地的廖武德的身上!
"
砰!
"
"
呃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