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响起鄙夷、震惊的嗡鸣和议论,还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吃瓜群众兴奋的嗤笑声。
方才还对秦朝朝“顾念亲情”
还有一丢丢怀疑的一些人,此刻已是彻底倒戈,看秦云桥的眼神嫌弃得就像在看一坨不可回收的垃圾。
秦云桥脸上跟开了染坊似的,青了白,白了红。
感觉自己像是被扒得只剩条裤衩扔在了菜市场,接受着所有人的嘲弄和唾弃。
秦朝朝仿佛完全没有听到周围的议论,依旧一副“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的无辜模样,甚至还略带几分“委屈”
地补充道:
“父亲,当初您苦苦哀求,念在父女之情,我才拿出我攒了多年的嫁妆银子帮您填的。
这白纸黑字、红手印可是做不得假的。”
“如今祖母新丧,府上诸事繁杂,您一时想不起来,女儿可以理解。”
“但这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债务关系,咱还得捋清楚对吧?”
“否则,京兆府的差爷们三日后来收宅,您拿不出地契,岂不是又要落个‘抗拒法令’的罪名?”
“女儿这也是为了您好,为了侯府哦不,为了秦家,最后一点体面着想啊。”
她这番话,句句在理,字字诛心。
围观人群听得连连点头,又是新一轮议论:
“谁要摊上这么个爹,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就是,这宅子也不值当一百万两啊,他这是赚了!”
“要我说,郡主就不该管,让他被官差抓去才好!”
秦云桥脸上那叫一个精彩,感觉自己就像是被反复扒皮,被人反复踩踏。
秦朝朝又补刀:
“您若是凑足了那一百万两银子,现在拿来,地契我立马双手奉还,绝无二话。”
秦云桥被她怼得哑口无言,一百万两?他现在连一百两都够呛!
哪去给你弄一百万?
“你你明知我如今”
秦云桥话说到一半,后半截卡在喉咙里,那句“穷得叮当响”
实在没脸说出口。
秦朝朝拉长了声音,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哦~~没钱啊?那可就难办了。”
秦云桥羞愧难当,又见秦朝朝油盐不进,彻底破防,嘶吼道:
“孽障!
把地契还给我!”
秦朝朝语气依旧平淡无波:
“地契是我的,你说给你就给你?”
“父亲与其在这里跟我横,不如想想怎么凑足一百万。”
“要不父亲去求求您那位好侧妃的女儿?听说睿郡王府富贵泼天,区区一百万两,想必不在话下。”
这话简直是往秦云桥心窝子里捅刀子。
秦景月如今在王府自身难保,哪里拿得出钱?
秦朝朝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仿佛慈悲为怀地给他指了条“明路”
:
“父亲若实在不想还钱,也不是完全没得商量”
秦朝朝话说到一半,秦云桥眼睛一亮,伸手就要:
“那还不快快给我!”
秦朝朝话锋一转,
“给你可以,但我有一个小小的条件。”
秦云桥急切地问:
“什么条件?你说!”
秦朝朝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我要你现在就把爵位传给哥哥秦朝阳。”
秦云桥像是被雷劈中一样,惊得猛地后退两步,声音都劈了叉:
“什么?!
你、你说什么?”
秦朝朝微微一笑,人畜无害:
“父亲没听清吗?用您那空头爵位,换这张地契。
这交易,您血赚呢。”
“您那爵位呢,反正也只是个听着唬人的空壳子,挂着也没什么用,反倒碍眼。”
“您现在就把它转给哥哥,作为交换,官差那里和这宅子的事情,我帮你处理,另外再给您找一间宅子落脚,如何?”
秦云桥目瞪口呆地看着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逆女竟然连他最后这点象征性的、摇摇欲坠的爵位都算计上了?!
她是要把他最后这块遮羞布都扒掉,把他扒得底裤都不剩,彻底踩进泥里啊!
秦云桥气得目眦欲裂,半晌才咆哮出一句话:
“孽障!
孽~障啊!
!”
他理智彻底被怒火烧断,也顾不上什么丧礼规矩和围观群众的目光了,直接冲过来就要抓秦朝朝:
“你快把地契给老子交出来!”
秦朝朝早有防备,轻盈地后退半步,让他抓了个空,
她忽然抬高了声音,听在吃瓜群众耳朵里还有几分惊慌、几分委屈:
“父亲,祖母仙逝,女儿今日来是要给祖母磕头上香尽孝的。”
您把女儿拦在门外,您这又是抢我的嫁妆,又是要打女儿的。”
“您就算再不愿女儿祭奠祖母,也不必如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