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景月听见老太太这话,心里头已经乐开了花。
她偷偷往秦朝朝那边斜了眼,眼底的得意藏都藏不住,
王家如今死的死,瘫的瘫,那王香雪算计秦朝朝不成,反把自己折进去,王家人指不定正憋着股邪火想找人撒呢。
要去赔笑脸、挨冷怼,自然该是秦朝朝这建人去挡枪,她秦景月躲还来不及呢!
正琢磨着该怎么顺着老太太的话头,添两句“二妹妹辛苦”
的场面话,好把秦朝朝稳稳推出去,
秦朝朝却没给她说话的机会,老太太话未落秦朝朝她便开了口:
“祖母放心,朝朝同您和大姐姐一同去一趟王丞相府便是。
不管怎么说,这事虽是王小姐和大姐姐合谋算计朝朝在先,到底是因朝朝而起,不去吊唁一番,心里总也过不去。”
秦朝朝何等聪明,老太太这是既想护着侯府颜面,又不想在王家人面前难堪。
话里是夸她,实则是想利用她县主和未来皇后的身份去压压王家。
她原本就是要去的,但这种场合怎么少得了秦景月这个闯祸精?
她两句话就又把秦景月合谋王香雪害她的事扯了出来——
你们忘了,她就再提醒提醒。
秦景月差点没把银牙给咬碎了,这建人哪壶不开提哪壶。
老太太见她这般懂事,满意地点点头,一锤定音。
“行,就这么定了。
明日一早,你们姐妹俩随我一同去王家。”
随后摆摆手,显然是累了:
“都散了吧,让我清静会儿。”
刚出牡丹苑的月亮门,秦景月那点被老太太压下去的火气就跟开春的野草似的冒了头。
她斜眼瞅着旁边亦步亦趋的文氏,想起方才这女人找她麻烦给她难堪,心里恨毒了文氏。
“呸,什么东西。”
秦景月心里暗骂,脚下也没闲着。
趁着文氏回头看牡丹苑的空当,她装作抬脚拂裙摆,鞋头照着文氏的脚踝就勾了过去。
文氏神色有些倦怠,冷不丁被这么一绊,身子一个踉跄,眼看着就往旁边歪,手下意识地去护肚子。
秦朝朝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伸手就搀了文氏一把,顺势不着痕迹地给她把了个脉,又不动声色地松了手。
好家伙,这一摸不打紧,敢情她肚子里少说也揣了个一个多月的货,可这文氏嫁进侯府才二十来天。
啧,这文氏可真是能耐,给秦云桥一顶接一顶的戴绿帽,
秦朝朝乐了,秦云桥才送走一个野种儿子,再过1o个月,不,再过9个月……
这秦家的戏真的一出接一出呢,
“走路不长眼?”
秦景月斜着嗓子骂了句,
文氏脸色泛白,倒也没跟她争,招呼丫鬟急匆匆地回了自己院子。
文氏一回院子,就急着问丫鬟水儿:
“水儿,今早让你给文府去信找大夫,文府可有回信?”
水儿见她脸色白,赶紧递上杯热茶,
“文府那边还没回信呢,要不要再让人去催催?”
“催,当然要催!”
文氏想起方才差点摔倒,声音都带了点颤,又赶紧压低了声,
“让他们找个由头赶紧把大夫送进侯府来。”
事情还得从今日早上说起,文夫人的来信上写着:
“嫁过去这些日子,肚子里可有动静?你爹前儿还念叨,说你若能早日给侯府添丁,咱们文家在京里也能抬抬肩膀”
。
抬肩膀?她不但想抬肩膀,她还想抬分位呢!
她想在这侯府里把腰杆挺得笔直,把那些明里暗里瞧不上她的人都踩在脚下。
尤其是今日在牡丹苑,秦景月那副鼻孔朝天的模样;老太太训斥她要守着妾的本分的样子;
还有秦朝朝那看似温和实则疏离的眼神,都像针似的扎在她心上。
文氏下意识摸了摸小腹,忽然想起这月的月信竟迟迟没来。
起初只当是换了新地方,饮食起居不适应,可这几日晨起总犯恶心,闻不得油腻气味,夜里也睡得不踏实,翻来覆去总觉得乏累。
这些症状,倒像是……像是她未出阁时,母亲悄悄给她说过的怀相。
心“咯噔”
一下跳起来,一半是热的,一半是凉的。
热的是,她太盼着有个孩子了。
侯府这样的人家,她一个妾,没个孩子傍身,就跟没根的野草似的,
侯府子嗣本就单薄,秦云桥已年近四十,如今也才只有两个女儿、一个儿子,
她若是真怀了,哪怕是个女儿,老太太看在子嗣份上,也得给她几分体面。
嫁进侯府这二十来天,秦云桥几乎日日来天香阁,按说,她怀上的几率很大。
凉的是……她闭了闭眼,不敢深想。
成亲前那阵子,秦景岚回回都约她去别院,哪回不是情难自禁?
秦景岚年轻气盛,二人总是没完没了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