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儿眼角余光把周围夫人们的神色尽收眼底,心里越得意,故意抹了把不存在的眼泪,提高了音量,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
“二小姐若是醉了,找间房歇息便是,何苦……何苦做出这等事来?若是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
珠儿跟着秦景月,演戏的功夫也学了几分,她说着,竟“扑通”
一声跪在了房门前,对着门板重重地磕了个头:
“二小姐!
您快醒醒吧!
就算您不把自己的名声当回事,也得想想皇上啊!
您这样做,是要让皇上成为天下人的笑柄吗?”
这话诛心至极,旁边看上去沉稳的梁夫人都变了脸色。
她夫家是大理寺少卿,说起来也算有头有脸,可四品官在这群诰命夫人堆里,实在不够看。
她嘴唇动了动,想替安澜县主说句公道话,可瞅瞅周围那几位头上的珠钗比她的都亮堂,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最后什么也没说。
这边刚冷场,廖夫人脚下没停,几步就蹭到了房门前,伸出保养得宜的手指,状似犹豫地在门板上敲了敲,声音却比谁都响亮:
“里面……可是安澜县主?县主若在,不妨应一声?这么多人都在找你呢。”
屋里的喘息声和床板的嘎吱声没停,反而因为这敲门声,那男人的动静更显粗野,甚至还出了低吼声。
廖夫人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仿佛已经笃定里面的人就是秦朝朝似的。
她猛地回头,对着身后的夫人们夸张地捂住嘴,声音里却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
“哎呀,这……这声音……县主不是第一次了吧!”
“都围在这里做什么?”
一道清冷中带着威仪的女声骤然响起,瞬间压下了周遭的喧哗。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楚王妃由两名侍女搀扶着,面色沉静地站在廊下。
珠儿哭声一窒,心里咯噔一下。
楚王妃向来护着秦朝朝,她特意在楚王妃不在的时候带了人来。
可她怎么偏偏这时候来了?这位主,要是铁了心要护着那秦朝朝,不让人开门,在场的人还真不敢硬来。
可箭都射出去了,哪有回头的道理?她只能硬着头皮哭道:
“王妃娘娘!
您可来了!
奴婢找不着二小姐,好不容易寻到这儿,谁想……谁想屋里竟是这般光景……”
楚王妃目光掠过那扇紧闭的房门,眸色沉了沉。
她深知那丫头看着人畜无害,实则心思缜密,绝不可能栽在这种下三滥的圈套里。
可方才珠儿的话,还有屋里那不堪的动静,又让她心头莫名一紧——
万一……万一真是有人设了死局,朝朝一时不察呢?想到这里,楚王妃道:
“慌什么。”
楚王妃抬手按住鬓边的珠钗,声音平稳得听不出情绪,
“门都没开,谁看清里面是谁了?”
这话像一盆冷水,浇得正兴奋的廖夫人清醒了几分。
她刚想反驳,却见楚王妃冷冷扫过来一眼,那眼神里的威压让她下意识闭了嘴。
楚王府的势力,可不是她一个工部尚书夫人能抗衡的。
可这个廖夫人是个棒槌,怎能甘心就此放弃,她朝身边的丫鬟使了个眼色。
那丫鬟机灵得很,貌似脚下一滑,踉跄着往门上一撞,房门“吱呀”
一声被彻底推开。
楚王妃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了,伸手想拦,可已经来不及了。
房门洞开的瞬间,屋里那股混合着熏香与秽气的味道汹涌而出,呛得门口几位夫人下意识后退半步。
许是王香雪下的药份量拿捏得合适,合欢散早已燃尽,空气中残留那点药效,风一吹就散了。
屋里灯光昏暗,根本看不清人,只隐约看见两个模糊的身影紧紧贴在一起。
珠儿边哭边喊:
“二小姐,真的是您呀,这可怎么得了啊?”
楚王妃厉声喝道:
“好大的胆子,这屋里究竟是谁都没看清,就敢胡乱指认,若真是冤枉了好人,你们担得起这后果吗?”
珠儿被这突如其来的对峙惊得浑身一颤,猛地往后缩了缩,眼底的恐惧几乎要溢出来。
廖夫人却像是没瞧见她的失态,脸上挂着一副“公正严明”
的笑容,转向楚王妃,语气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笃定:
“王妃娘娘,依臣妾看,是不是冤枉了好人,进去瞧一眼不就清清楚楚了?”
说罢,她猛地转头看向身后的一众侍女,眉头微蹙,语气里添了几分厉色:
“还愣着做什么?一个个都傻站着!
还不快去把灯点亮?这黑灯瞎火的,若是真委屈了安澜县主,谁担待得起?”
“是谁在叫我?”
廖夫人话音刚落,一道软乎乎的女声自身后传来,不高,却像带着穿透力,瞬间压过了珠儿的哭喊。
众人猛地回头,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