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老太太一手扶着腰杆子,一手把个床榻直拍得匡匡响:
“哎呦!
哎呀!
我这腰要是没了朝朝的膏药……”
秦朝朝心里了然,从袖子里拿出十来贴膏药塞进老太太手里,笑眯眯的说道:
“祖母,孙女又做了些膏药,您放心用,用完孙女再给您送过来。”
老太太两眼放光,一把将膏药搂进怀里,母鸡护食般护得严严实实。
和离这出戏码在侯府前院演了大半天,总算收场。
众人忙着各怀心思,硬是把秦景岚这档子事儿忘得一干二净。
直到秦朝朝扶着江氏走远,刘氏才突然如梦初醒,一声尖叫划破天际,猛地扑到秦云桥脚边。
“秦云桥!
你个窝囊废!
你要是不把景岚救出来,我、我跟你拼了!”
刘氏边喊边用力拉扯秦云桥的衣服下摆,只听“嘶拉”
一声脆响,秦云桥的衣袍就这么被扯掉半截。
这出戏里低调得几乎透明的秦景月立即捂着眼睛,心里疯狂哀嚎——她这姨娘又作死,可别连累她啊!
秦景月嘴上不敢喊,心里却把苦水倒了个遍。
她透过手指缝往外偷看,只见秦云桥一个趔趄差点摔个狗啃泥。
秦云桥原本就被皇帝一道圣旨闹得憋屈,这下可是气得脸都绿了,他甩着袖子怒吼道:
“你方才怎么不问秦朝朝?现在扭着我!”
刘氏被吼得当场愣住——你特么和江氏闹和离,她不是给闹忘了吗?
刘氏就愣了一瞬,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撒泼打滚:
“秦云桥!
你今日必须给我个交代!
景岚可是你亲儿子!”
她突然抓起地上的绣花鞋,照着秦云桥的脸就砸了过去。
秦云桥眼疾头快,歪头堪堪避过,脸色涨得通红,指着刘氏大骂:
“泼妇!
你以为皇帝是我爹啊?我说放人就放人!”
“噗嗤”
文氏没憋住,笑出声来,她急忙拿手帕捂着嘴,肩膀一抽一抽的。
老太太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又开始新一轮嚎哭:
“作孽啊!
和离的和离,坐牢的坐牢,撒泼的撒泼,乐呵的乐呵,侯府的脸都丢尽了呀,我、我怎么跟列祖列宗交代啊!”
秦云桥只觉得脑门突突直跳,涨红着脸咆哮:
“都给我闭嘴!”
这一声吼,威力堪比狮吼功,屋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刘氏张着嘴,那原本高亢的哭声戛然而止,眼神中满是惊恐与不甘。
秦景月偷偷放下捂眼的手,小心翼翼地打量着秦云桥,许是在祠堂里跪怕了,她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成了出气筒。
文氏手帕僵在嘴边,吓得假装抹眼泪。
老太太被这吼声惊得一哆嗦,扶着腰的手紧了紧,却也不敢再嚎哭。
屋内一片死寂,只有众人粗重的呼吸声。
秦云桥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怒目扫视了一圈众人。
“都消停点!
这府里乱成什么样了!”
他深吸几口气,才稍稍平静下来。
“景岚的事,我自会想办法,现在都给我各自回房,别再闹得鸡犬不宁!”
众人听后,纷纷低头,不敢再多言,蔫头耷脑,陆陆续续地退出房间,屋内终于恢复了片刻的宁静。
秦云桥揉了揉太阳穴,一脸疲惫地瘫坐在椅子上。
侯府上空,乌鸦"
呱呱"
叫着飞过,仿佛在为景安侯府永不散场的闹剧喝彩。
那叫声,像是在说:“精彩!
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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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秦朝朝和江氏离开前院大厅,直接就就住进了隔壁的县主府里。
反正县主府里东西和人手都是现成的,侯府的东西慢慢整理都成。
秦朝朝吩咐管家安排了晚宴,准备娘仨庆祝乔迁之喜。
县主府里灯火通明。
朱漆廊柱间,宫灯将庭院映得如白昼,雕梁画栋间飘来阵阵佳肴香气。
案上的羹汤已有些凉透,却迟迟不见秦朝阳回来。
江氏眉间蹙起细痕,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不停地去拨弄灯芯。
秦朝朝倚在美人榻上,指尖把玩着那枚楚凰烨给她的令牌。
窗外竹林沙沙作响,她突然翻身坐起,那种心慌的感觉又袭了来。
突然,秦朝朝余光瞥见窗纸上映出两道晃动的人影。
有轻微的喘息声夹杂着淡淡的血腥味飘了进来。
“谁?!”
守在旁边的魅影、冷月抽剑出鞘,寒光尚未完全展开,两道黑影已破窗而入。
浓烈的血腥味瞬间冲散了满室的香薰,云霄扶着清风单膝跪地。
清风是秦朝阳的暗卫,浑身浴血的,夜行衣渗出的血珠滴落在波斯地毯上,洇出狰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