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迈,西南人氏,早年因强抢民女,触犯了王法,为了免去重罪,便落草为寇,凭借自身高强武艺和心狠手辣成为了西南地区第一草寇。
前些年,正值顾清时率领边军起事,宋迈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于是响应号召,领兵从西南一路杀到京城下,所过之处民不聊生,在京城战役中,率兵先登城门,混了个破城从龙之功。
后随顾清时扫荡天下,等一切尘埃落定,将自家大女儿宋玉涵送入宫中,成为了顾清时的禁脔。
他也因这层亲缘关系和诺大的战功,封上了镇南王这种王爵,兵权上交的同时,却掌管了南郡的内务。
宋星雨,也就是现在的沈景昭,便是宋迈征战多年时遗落在民间的二女儿。
马车行驶了两三日便到达了镇南王府。
南交内河道遍布,平原较多,为联通南北的重要枢纽,得此便利,商旅往来,甚是繁荣。
又因其气候适宜,耕田广阔,百姓也能混上口饱饭吃,是天下为数不多的安乐之处。
可这一路上,道路两旁流民不绝,大多都面黄肌瘦、虚弱无力,他们操持着南郡话,哀嚎着想要条活路。
现在的南郡,哪儿还有半点“地上天堂”
的模样?
看在眼里,痛在心里,这些也曾是在大云朝安居乐业的百姓啊!
本是两个利益集团的冲突,却波及到了这么多百姓,这让沈景昭怎么不心痛?
镇南王府甚大,不知绕过了多少个弯,沈景昭才坐到了会堂中上好紫檀木做的椅子上。
会堂中各种精美瓷器、名人字画肆意地摆放,其主人的目的显而易见的便是炫富、炫富、还是炫富!
这些物品加一块儿的价值,都快赶上沈景昭前世的公主府里的珍藏了。
要知道,这还是镇南王府中小小的一隅。
不多时,一个小山似的黑脸胖子在两名美妇人的搀扶下落座在主坐,他呼吸宛若风箱,片片黑色斑块儿布满他的皮肤。
“嗯,雨儿啊,回来了就好,爹爹给你安排了一门亲事,这些日子,你就跟府上的女红们学学礼仪规矩,过段时间,你就可以去见你的夫君了。”
“爹爹给你安排的夫君是这天底下最好的,你也不用想着反抗,我知道清河乡的百姓都帮助过你,他们的性命都在你的一举一动中间。”
宋迈每说出一句话,就得调息半晌,而且听他说话属实是一种折磨。
虽说他被酒色掏空了身体,但往日里直来直往的流氓气息是半点都没有减,为了让自己女儿乖乖听话,竟然拿数百口人命作为要挟。
沈景昭强压心中愤懑,淡淡开口道:“我会尽快学会礼仪的。”
“嗯,雨儿不错,你只需要讨好你的丈夫便行了。”
说完,他挥了挥手,佣人帮沈景昭安排好了住所。
屋子宽敞,各种家具一应俱全,佣人说这是王爷几十个妻妾的标配,在府上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坏。
躺在床上,沈景昭盘算着之后的计划,镇南王把她从乡间找回来就是为了联姻,见其神色之急迫,可见联姻对象地位之高。
她不可能和素未谋面的人成亲,更何况的对方很有可能还是自己的仇人。
或许,她可以从中作梗,破坏镇南王和对方的关系,让这个丧尽天良的恶人得不到一丝好处……
一夜无话。
翌日,鸡刚打鸣,沈景昭便被佣人叫醒,简单洗漱后,便来到了镇南王府上真正的后院。
“夫人,按王爷的意思,我把她送来学礼仪了。”
那妇人油光满面,浑身上下缀满了金银饰,她轻抿一口茶,微眯着眼,同时享受着七位丫鬟的服侍。
扇风的扇风,揉肩的揉肩,捶腿的捶腿,甚至喝茶和进食都有专门的丫鬟喂,可谓是享受到了极致。
“嗯,下去吧,这是哪儿来的野丫头?”
“夫人正问你话呢!”
不知从哪儿忽然窜出来个穿着锦衣华服的姑娘,指着沈景昭的鼻子呵道。
这镇南王府的丫鬟怎地比前世遇到的京城纨绔还要霸道?这种货色她倒是见得多了,一旦给他们好脸色,他们就会蹬鼻子上脸。
沈景昭淡淡道:“我是宋星雨。”
那姑娘闻言,紧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附耳对那夫人说道:“这府上,好像没有这号人。”
夫人不由叹了口气,揉了揉额角,道:“不知道又是老爷在哪儿留下来的野种,这偌大的后院,若是没了我可怎么过啊?小栗子,给她立立规矩!”
那姑娘闻言,迈着箭步冲向沈景昭,抬腿一脚便把沈景昭踹翻在地,喝骂道:“听好了,在这后院里,张夫人便是最大!
你别不服气,这些个丫鬟,哪个不是老爷的种?论起辈分来,你还得喊我一声姐姐!”
这副身子骨柔弱不堪,摔这下险些让沈景昭疼晕过去,她艰难爬起身来,摇摇晃晃着身子,站不稳当。
“你这野种还挺硬气!”
小栗子抬手又是一巴掌。
啪!<
